秦肆酒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他總是第一時間想到最壞的結果,也全然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秦肆酒回應他的是越走越快的步伐,甚至已經超過了薄度。
薄度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將人往回拉。
“聽話。”
秦肆酒依舊不回他,隻是轉頭對著那名士兵說道:“你在這等我們。”
那名士兵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來彙報也隻是想讓所有弟兄們做好心理準備。
他其實是準備自己去拆炸彈的。
士兵猛地抬頭,張口便準備拒絕。
可在這時,他忽然和秦肆酒對上了視線。
這道目光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將他違抗命令的話生生掐在喉嚨中,無法吐出半個字。
士兵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寒顫,微微張口:“遵命。”
秦肆酒這才收回視線,重新與薄度對視著。
薄度攥著秦肆酒胳膊的手越來越緊,力道越來重,“你...”
秦肆酒拍開他的手,轉身就往深處走去。
薄度看著秦肆酒的背影,輕微皺眉。
這是他第一次拿一個人什麼辦法都沒有。
他長腿大步邁著,很快便追上了秦肆酒。
薄度的眼睛不停地在地上掃,確保即使地上有炸彈,他能第一時間將大少爺撲開。
秦肆酒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沒回頭,淡淡說道:“剛剛你的那番話隻是空談。”
“嗯?”薄度挑了下眉,眼睛還是不敢離開地麵。
秦肆酒繼續說道:“戰場上士兵無帥是大忌,你告訴他們不能死在去往戰場的路上,你呢?”
秦肆酒的聲音平淡得像一滴水,可這水滴總能激起薄度心中的浪。
“你總是抱著率先赴死的決心。”
薄度抿抿唇沒說話。
秦肆酒猝不及防地停住腳步。
薄度的心停了一瞬,隨後一個箭步衝到他身旁,眼神緊張地往秦肆酒的腳下看。
可在這時,秦肆酒忽然笑了。
“怎麼?以為我也踩到了?”
說完,秦肆酒分彆將兩隻腿都抬起來一點。
薄度這才鬆了口氣。
“你在故意嚇我?”
“怎麼會?”秦肆酒勾起唇角,“我隻是想對你說句話。”
“什麼?”
秦肆酒將手掐在薄度的領口,將他的身子往下拉,輕聲在他耳邊說道:“隻要我活著,你就永遠不會死。”
這話說得十分狂妄。
若是其他人說,薄度定然不信。
可說這話的人是他的大少爺。
薄度定定地看著秦肆酒,“什麼意思?”
秦肆酒搖搖頭不作回答,而是繼續往深處走去。
二人走到了小鬆麵前,小鬆依舊維持著邁步的動作。
他在看清來人的時候愣住了,“少帥,徐大少爺,怎麼是你們...?”
薄度和秦肆酒沒回話,隻是齊齊地將目光落在他的左腳之上。
小鬆左腳之下薄薄的一層雪已經化開了,露出底下黑黑的泥土地。
而那枚鬆發式地雷就埋藏在這泥土地之下,一個不小心便會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