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秦肆酒的視線落在他裸露在外的手腕上。
地上有許許多多的碎石,它們堅硬,鋒利,能輕鬆劃破人的皮膚。
因為剛剛撲倒的動作,薄度一側的腕骨在碎石上摩擦,現在那裡的皮卷開了一大塊,露出裡麵紅嫩的肉來,看著就觸目驚心。
秦肆酒搖搖頭,“我沒受傷。”
他拉起薄度的手腕,輕輕吹了一下,“疼嗎?”
薄度想要抽回手,沒抽動。
他隻能用另一隻手將袖口往下拉,把傷口掩藏在底下,散漫一笑,“我是瓷娃娃?”
秦肆酒又把他的傷口拉出來,低頭在上麵輕輕吹氣。
“有好一些嗎?”
薄度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嘴角的笑容漸漸變淡,隨之而來的是眼底的複雜。
他輕輕嗯了一聲,“好多了。”
小鬆也從地上站起身,彎腰拍落了自己膝蓋和胸膛上的灰塵,小跑到二人麵前。
“多謝少帥救命之恩,我...”
小鬆的聲音打碎了秦肆酒和薄度之間,剛剛升起的某種氛圍。
薄度不耐煩地皺了下眉,朝著他抬了下手,示意他先回大部隊。
小鬆看著相對而立,雙手交疊的二人,抿了抿唇。
自己這個豬腦子!
淨會當電燈泡!
這麼想著,小鬆轉身連忙就跑。
跑了不遠,他就看見前方的小山坡上,大廖正神情焦急地往他這邊看。
“大廖!”
大廖聽見這聲音後頓時笑了,下巴處的胎記都被他的笑容所減淡,顯得更加可愛。
“小鬆!”
二人都朝著對方奔了過來。
大廖又往小鬆身後看了看,語氣是掩藏不住的擔憂,“少帥和徐大少爺呢?”
小鬆擠眉弄眼地說道:“當然是在過二人世界啦!”
大廖這才徹徹底底的放下了心。
他轉頭看了看小鬆嘴角的笑容,沒忍住對著他的肩膀捶了一拳。
“你還有臉笑!知不知道我們多擔心你!那可是地雷!”
小鬆剛剛也怕,所以現在心裡全都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他想了想,又說道:“大廖,我覺得我算是幸運的。”
“為什麼?”
“你好好想想,如果今晚我不踩到這顆地雷,我們誰都不會想到地上會藏著這些東西。
如果我們明天出發,那時候是大部隊一起走,若是誰不注意鬆了腳,那葬送的可是....”
他似乎是覺得這話不吉利,沒往下說。
但是大廖聽懂了。
小鬆撞了撞他的肩膀,又說道:“所以我覺得幸運啊!即使今天我不幸中招犧牲了,那也是幸運!
因為這給我們弟兄們提醒了!
再者說了,有少帥救我,我沒死,更幸運了!我為什麼不笑?”
大廖看著他滿臉的傻樣,沒說什麼,隻是無奈地歎息著。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陰沉沉的還在飄著小雪,月亮都有些看不見。
戰爭當前,哪有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