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救他。
老付的死狀和呂森特彆無二致,溫祈緩慢地收腳在門口的地毯上蹭了蹭。
他不耐煩地踢開了老付的屍體,轉身走回一層的公共洗手間。
鏡中溫祈的神色戾氣未散,冰涼的水蓄在掌心,一點點清洗臉上星星點點的血跡。
秦肆酒沒借此機會掌控身體,從剛剛開始便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
似乎他什麼情緒都逃不過溫祈,溫祈甩了甩手上的水問道:“在想什麼?”
不等秦肆酒回答,溫祈又說:“我猜猜?”
他緩步往外走去,路過老付屍體的時候沒勻去一絲眼神,直接推開大門。
夜色之下的微風吹散溫祈身上的血腥氣,撫平了他剛剛微蹙的眉。
他笑道:“是在可惜少了一個讓我消失的機會?”
秦肆酒:“要不要誇你一句有自知之明?”
溫祈:“比起誇獎,我更喜歡聽你說愛我。”
秦肆酒絕口不提,卻在溫祈離開醫院的那一刻,悄無聲息地抹去剛剛所發生的一切痕跡。
回到家後,溫祈想重新洗個澡,可在脫衣服的時候忽然摸到了口袋裡一個堅硬的物件。
溫祈下意識將東西拿出來,在看清是什麼之後,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他的掌心之中正靜靜地躺著一管墨藍色的藥劑。
“寶貝,什麼時候偷偷拿的?”
秦肆酒聲音夾雜幾絲困倦,隨口說道:“吃飯之前。”
他又繼續說道:“對了,剛剛沒跟你說,你猜錯了。”
溫祈依舊靜靜地凝望著墨藍色的藥劑,或許今天二人之間便會消失一個。
可即便到了現在,他的關注點依舊在秦肆酒的身上。
他回道:“所以你剛剛為什麼情緒不好?”
秦肆酒頓了一下,“沒有為什麼。”
溫祈沒逼問他,重新抬腳往浴室走去。
他明知道現在沾了水,秦肆酒會毫不猶豫地掌控身體喝下藥劑,更知道接下來等待著自己的便是消失於世界之中,可溫祈的腳步依舊堅定。
在打開花灑的前一秒,溫祈忽然說道:“不如說句我愛你聽聽?”
就像秦肆酒曾經說過的那樣,與其說溫祈是在提要求,不如說是在許願。
秦肆酒想了想,決定大發慈悲讓他願望成真一次。
於是他輕聲開口:“我愛你。”
溫祈瞬間彎了彎眼睛,“嗯,我也是。”
溫情隻短暫地在他臉上停留一秒,下一瞬他又恢複成那副散漫模樣,“啊...這算不算是身體的交接儀式?”
秦肆酒:“?”
溫祈像是在提醒他,“我這個人向來說到做到,曾經答應過你隻要說出我愛你,就會讓你掌控身體。”
說完,秦肆酒猝不及防地像是被人推了一把,徹底掌握身體主權。
溫祈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之中繼續響起,“交給你了。”
花灑或許不用開了,神力或許也不用釋放了。
溫祈親手將自己的命運遞到了秦肆酒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