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有一尊魔神便已足夠將他們襯得黯淡無光,若再來一座...
他們怎麼甘願?
秦肆酒又笑了一聲,“雲極的確是為了世間,他稱得上一句慈悲,至於你們?欲望熏陶之下哪有慈悲,不過是權力深淵的賭徒。”
眾神被戳中了內心,久久不能言語。
烏斯聽不進去任何話,隻抓住了秦肆酒的前半句,“少在這裡假惺惺!你說他是慈悲,他是為了世間,可你還是將他殺了!秦肆酒你還說你沒有私心,還說不是想毀了世界!”
秦肆酒臉上的笑意煙消雲散,對著溫祈抬手示意他鬆開。
溫祈連問都沒問,抬腳走到一邊。
秦肆酒一把將烏斯從地上拽到自己的身前,讓烏斯被迫直視他的眼睛。
秦肆酒瞳孔中的暗銀色逐漸變得仿若寒冰,看向烏斯的眼神更是冷入骨髓。
“他雲極所謂慈悲是用我愛人的靈魂來換,既如此,我寧願人心不古萬物混沌再沒有天明。”
愛人二字於神而言是一種虛妄之詞,對於秦肆酒更是。
眾神眼底的驚訝藏都藏不住,似乎近兩日所有的庇護和偏袒都有了合理的解答。
可此時,有另一人比眾神還要震驚。
溫祈猛地抬頭看向秦肆酒,在張口的瞬間千言萬語都化作一抹笑。
秦肆酒從不掩飾自己的涼薄與殘忍,看向烏斯說道:“你這麼為雲極不平,我賜予你與他黃泉作伴...”
在烏斯的心臟被捏碎的前一刻,他聽見了秦肆酒淡淡的聲音。
“這也算慈悲。”
在這個日光即將到來的黎明,眾神仿佛瞬間被人捏住了嗓子,說不出一句話。
秦肆酒這一次沒打算放過誰,將烏斯的屍身扔到旁邊後,似笑非笑地說道:“還有誰想要拯救世間,我聽聽。”
沒人應聲。
秦肆酒環視一圈,牽著溫祈的手走到眾神中央,走出他們的視線,走出萬神壇。
二人沉默地並肩往神殿走。
萬千燭火輝光隨著大門開時搖晃,影影綽綽間兩道靈魂仿佛交織。
溫祈於這片穹頂星空之下緩慢張口。
“你說我是你的愛人。”
秦肆酒定定地凝望著溫祈,“是啊,愛人。”
他輕撫溫祈的眉眼,手上的血腥氣傳到溫祈的鼻腔之中,宛若對於剛剛那句告白的證明。
“即便我記不清過去,記不清...你,但我與你之間的幾萬日夜不是假的,與你這麼多場輪回更不是黃粱一夢,你自然是我的愛人。”
在秦肆酒的視線中,溫祈的眼神陡然沉了下去。
他似乎依舊愉悅,可不如剛剛那般驚喜。
秦肆酒問道:“怎麼?聽見我這麼說不開心?”
“怎麼會?”溫祈立馬反駁。
他臉上不再戲謔或是逗弄,眉眼是世上無人可比的認真。
“我很開心。”
說完,他又微微歎了口氣。
至少被承認是愛人了。
溫祈雙手緩慢撫上秦肆酒的臉龐,虔誠地輕吻這張唇。
與平日裡濃烈情欲的吻不同,他隻是極輕極輕地覆了上去,一觸即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