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感謝我救了她,送給我的,還說錢太少不太好意思。”
郎翌寧:“一千兩還少?你知不知道這災年一千兩可以救活多少人?”
“她自己覺得少,關我什麼事。”
郎翌寧:“這銀子不能收,得送回去。”
上官盈卻不這麼認為:“不行,這銀子得收。”
“為什麼?”
“很簡單,一來這銀子是郡主感謝曄兒相救之恩的,我們不收她會怎麼想,嫌少嗎?二來之前的謠言很有問題,此舉正好給曄兒正名,所以這銀子必須得收。”
郎翌寧沉思片刻,決斷道:“那就收下!小蔓,把銀子送回裡屋。”
誒、誒,還要不要點臉了,想把自己的本金坑了?郎曄急道:“等下!”
“乾什麼?”
“這是我的銀子。”
郎翌寧指了指桌上:“你的在那裡。”
郎曄看著桌上的五兩碎銀,氣不打一處來:“你確定?”
郎翌寧心裡咯噔一下,剛才就被那聲“你確定”嚇了一跳,這次又來一句,這孩子現在怎麼這麼妖:“有什麼問題?”
“這可不是簡單的謝儀,這是郡主給我的投資,她的錢你確定要據為己有?”
“投、投資?什麼意思?”
“我準備開間小店,這是郡主入的股,我要按比例給她分紅的,你把銀子拿去沒問題,要不我再去問她要點?”
郎翌寧心底直罵,你哪來的膽子還敢再問王府要錢?看這樣式,這錢是肯定不能收了。
上官盈的關注點不在於此:“曄兒,你打算開鋪子?”
“嗯,開間甜品店。”
上官盈想到早上喝的東西:“就是早上我喝的那個什麼薑汁?”
“薑汁撞奶,這隻是其中一種而已,還有很多其他品種。”
上官盈睜著美眸,奇怪道:“你怎麼會做這些?”
“自己琢磨的啊。”郎曄當然知道有疑點,但能怎麼說,硬挺唄。
“少爺的確是一樣一樣試出來的,這兩天弄壞了不少材料,府裡食材都快空了,奴婢還沒來得及講。”郎曄悄悄朝著小蔓豎了個大拇指,好樣的,神助攻!
上官盈仍有疑慮,但無關痛癢,隻是耐心勸郎曄道:“曄兒,你願意做點事是好事情,但小姨還是要勸勸你。俗話說‘君子遠庖廚’,男人怎麼能做這種不登大雅之堂的活計?我們好歹是官宦人家,你去做此等商販之事,你爹的顏麵怎麼辦?你聽小姨的,認真去溫書,考個功名回來方為正事。”
沒想到超凡脫俗的小姨居然思想這麼古板,郎曄覺得有必要扭轉她的觀念,被這種思維裹住小腳哪還像個仙女:“小姨此言差矣。”
上官盈眉角帶笑:“曄兒還有高論不成?”
郎翌寧知道兒子此刻不待見自己,也不插話。
“高論談不上,但小姨的觀點我不太認同。士農工商,士排最前,大家就認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想儘辦法也要擠入讀書人的隊伍;商排最末,就理所應當被當成不入流,人人唾棄不屑為之,這本身就是極大的謬誤!管仲提出這樣的劃分本來沒有先後之分,他的目的是解釋階層不同分工也不同的理念,誰知道被人曲解成現在的鬼樣子!”
郎翌寧聽得津津有味:“士農工商,這種分法很有水平啊,言簡意賅又全局儘概,這個叫什麼管仲的是個人才,他是哪裡人士,你怎麼會認識的?”
郎曄慌了:我去,這世界沒有管仲?這牛皮該怎麼吹下去?
上官盈:“七品縣令操著一品大員的心,郎翌寧你能不能理智點?”
郎翌寧俊臉一下通紅:“我、我這不是惜才嘛。”
“惜才輪得到你?你是有能力許他高官,還是厚祿?”
“我又不是皇上,哪來這個權力?”郎翌寧尷尬道。
“那你就彆這麼起勁,讓曄兒把話說完。”
還讓我說?已經出紕漏了,後麵再掉坑裡怎麼辦?架空什麼的太討厭了,一個熟人都不認識!咦,等下,既然沒有管仲,那李白杜甫白居易這些大神肯定也不存在,哈哈,自己終於可以使用這個穿越者的大殺器了嗎?詩仙、詩聖、詩魔集於一身,大湯第一詩人舍我其誰?不對,還是草率了,反正已經和曆史對不上號了,我何不直接背論語,聖人頭銜不香嗎?哎呀,還是不行,詩仙那幾位的詩自己記住的就幾首,全是千古名篇,胖子一直不學無術的,突然扔出去那種驚世駭俗的詩句,誰敢信?到時候被切成片研究都說不定。聖人就更彆想了,除了“學而時習之”那幾句,自己好像啥都背不出來。郎曄突然有些悲哀,實在想不出自己原來是乾什麼職業的,好像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本事啊,思維倒是跳脫得一批,難道是乾推銷的?
幾個人看著郎曄神情變幻,以為他還在思考怎麼說,哪知道他的思緒都快飛出大氣層了。
“啊呀,差點忘記郡主要的東西了,你們聊你們的,我先去忙了。”三十六計,先撤為妙,郎曄頭也不回地溜了。
郎翌寧、上官盈四目相對,心中滿是疑慮,這孩子太反常了。上官盈試探道:“要不……”
郎翌寧心領神會,果斷道:“馬上請,多請幾位!”
小蔓瞪圓眼睛,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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