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吃的就拿過來,彆跟個小耗子似的躲在一邊聽牆根。這裡暫時還沒你們幾個小輩的事,一邊玩會去。”
聽這話他們肯定是要聊點少兒不宜的話題了,郎曄很好奇,但也知道這個熱鬨不能湊。破事越來越複雜,說好的新手保護期呢?哥一件藍色裝備都沒搞到手,一身白板,已然和這個世界最頂尖的一撮人產生了交集,這上哪說理去?反正無論他們怎麼算計,也算不到自己頭上,管他們呢!
“那個什麼死肥……過來搭把手。”
“郎兄,小弟叫翟斐,不是什麼司斐。”
“叫什麼不是叫,就你事多。沒看你師公嫌我們礙事麼,快走快走。”
翟斐望向自己的父親,翟翔點點頭示意他跟郎曄去。再輕聲朝身側說道:“婉兒你也去跟他們玩玩,皇叔等會再跟你聊。”
翟婉言給他們續上茶水,施禮離開。
三個人結伴剛走,魏弘指著渾身不自在的許瑛瑩:“這丫頭呢?”
郎翌寧試探道:“要不還是等許恒回來?”
翟翔搖頭:“不行,我就剩二十多天日子了,誰知道他要磨蹭多久回來?”
“父王隻是去賑災,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他走之前有沒有交待你什麼事情?”
許瑛瑩使勁搖搖頭:“不曾,父王走得很急。”
“那行了,你也找他們去玩吧,這裡沒你的事了。”翟翔語氣非常溫和。
“很久沒聽到你小子這麼跟人說話了,怎麼真打算讓許丫頭當你兒媳婦?”
魏弘不著調的調侃讓許瑛瑩羞得找不著北,慌忙起身,把茶水都碰翻了。
“魏師,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嚇著人家小姑娘。”翟翔一臉無奈,對著許瑛瑩道:“他老人家跟你開玩笑呢,不要介意。”
許瑛瑩更加羞赧,急忙離開,到門口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我記起來了,父王之前的確囑咐過我一件事,但不是臨走前說的,不知是否可以解答您的問題。”
翟翔:“哦?說來聽聽呢。”
“父王囑咐我,一旦遇到真正的危險,恒王府無法護著周全的時候,讓我去找那個……那個郎大人。”
郎翌寧手指抬起來差點戳到自己鼻子:“我?”
魏弘玩味地笑道:“你確定許恒讓你找的是這小白臉?”
許瑛瑩六神無主,平日裡的睿智不知跑哪去了,心中不停吐槽:當然不是郎大人,但我總不能說實話,其實父王讓我找的是郎曄那位容貌氣質超級奪人眼球的小姨,你們信不信另說,這囑托正常嗎?等下,突然間許瑛瑩靈光一現,抓住了一個關鍵信息,幽皇說要綁架父王的摯愛,肯定指的不是母後,這摯愛不會是……許瑛瑩似乎發現了新大陸,心跳得厲害,急忙閃人:“我不記得了,你們聊,再見。”慌不擇路下,隨便走進了一間裡屋。
郎翌寧哭喪著臉:“國公爺,你能不能在小輩麵前給我留幾分麵子,不要這麼叫我了?”
“小白臉不好聽嗎,這是誇你呢。”
“郎某受不起,請您收回。”
“那叫你小花臉怎麼樣?”好嘛,這算是從生角切換到醜角了。
看著郎翌寧俊帥的臉擰成醜橘,魏弘心中得意,意有所指道:“人生啊其實跟演戲是一樣的,有人裝模作樣、有人真偽難辨、還有人揣著明白裝糊塗,假戲真做扮得不亦樂乎,有時候我真想拿根棍子把這群沒事找事的小混蛋抽一頓!年少時候的理想呢、抱負呢,這麼多年過去了有點長進沒有?老夫都教出來些什麼玩意兒!”
“所謂名師出高徒,我們這樣也是跟老師您學的嘛。”
“老夫教你怎麼送死了?好歹是一國之君,帶了區區三千兵馬就敢來打仗,還敢帶著兒子,你是不是把腦子落在大幽宮裡了?彆以為你現在大幽皇帝,老夫就收拾不了你。”
話說的很難聽,但責怪裡麵蘊含的擔心翟翔深深體會到了,他的思緒一下子飛回到了記憶中難以忘懷的那個午後,陽光明媚,魏弘在台前含笑怒罵,幾個少年聚在一起,個個笑容洋溢一點不在意,心中忍不住溢出一絲後悔的情緒,要是自己沒有回幽國,是不是一切都不會變?
郎翌寧輕輕敲了敲桌子,長眉微挑,眼睛朝裡間眨了眨。
翟翔緩過神來,心有靈犀地開口道:“反正沒幾天好活了,臨死前再讓魏師揍一頓好像也挺開心的。不像某些人,天天靠這麼近,麵不敢見、話不敢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還在磨蹭,魏師,這種人才算是真正的沒腦子吧?”
郎翌寧臉都綠了,我讓你打岔,不是讓你添堵的。卻不想裡間一陣輕微的動靜響起,漸漸沒了聲音。
魏弘側耳傾聽,微微頷首輕聲道:“盈丫頭跑遠了。”他仗著自己的年紀身份,見著哪個都是小子、丫頭,盈丫頭自然指的是上官盈了。
郎翌寧不放心,妻妹什麼心計他可清楚的很,沾上茶水在桌上寫道:“小心為上,我們正常講話,用茶水在桌上聊。”
魏弘恨鐵不成鋼:“一個謹慎得像隻耗子,另一個又莽得像頭牛,你們倆中和一下行不行。”
郎翌寧和翟翔相視一笑,無聲勝有聲。
郎曄正在生悶氣,隻想給自己一個大逼鬥,一時順嘴把這倆人帶了過來,然而卻發現共同話題好少,三個人大眼瞪小眼,氣氛尷尬得要用腳趾扣地。
“這個啥,你們姐弟倆自己聊聊得了,不用管我。”自己雖然沒什麼家國概念,但畢竟算是大湯人,插在兩個幽國人中間算怎麼回事。
翟婉言其實比郎曄更尷尬,因為自己患暴下之疾的時候,郎曄可是就在一旁的,聽他有意略過,當然樂得如此,趕忙找話題:“翟斐,皇叔真的中毒了?”
這就是典型的沒話找話了,中毒是懸心講的,她也在一邊會聽不到?現在卻來問翟斐,哭包當時那副嘴臉像是知道的樣子?這話題沒有營養,純粹硬聊。郎曄取過火折子,開始呼呼吹氣。
“寧神醫說的應該是實情,父皇最近身子的確很弱,經常渾身乏力。”
“皇叔他……他是來追捕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