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入殿,就看到一個端正忙公務的女皇歪坐著,兩隻腳蹬著皇椅的另一邊椅背上,手中一碗碎冰,吃的很是香甜。
說她熱吧,腿上蓋著虎皮毯子,說她冷吧,嫌棄碎冰化的太快,一點為皇者的端莊威嚴也沒有,被護衛的蠢笨氣的一肚子火的冰瀾頓時炸了。
“成何體統,身為一位皇者,如此貪圖口腹之欲,學了幾個月的禮儀還沒改掉你那身臭毛病,愈發連你那幾個護衛都不如。”
雪蕊被冰瀾的怒嗬嚇得一哆嗦,白著臉跪倒在地,把錯都往自己身上攬:“大長老,皇自清早忙到現在,一口水都沒顧上喝,是屬下看皇太累了,自作主張做了碎冰呈上來,打斷了皇處理公務,都是屬下的錯。”
“身為侍女官,隻知諂媚,不知規勸主子,要你這婢女何用?”冰瀾聲音傳至殿外,“來人,把這批侍女都關起來好好審問,我看這裡麵必定是有奸細誘惑皇,令皇荒唐至此。”
“啪”
冰瀾察覺腦後有風,閃身躲開本應該在冰氤手上的碗,甜膩的乳汁濺在華麗下擺上,怒火高漲。
“你,混賬,你竟然如此對待長輩,教導你的禮儀都學到狗肚子裡了嗎?”
冰氤冷笑一聲,眉眼之間充斥著桀驁不馴和冰冷的殺意:“本皇竟是不知,這冰原是以大長老為尊,還是以本皇為尊?”
望著衝進來後僵在原地,不知是該聽大長老的抓人,還是該退出去的守殿護衛們質問。
幾個月的縱容,終於讓冰瀾越界了,不枉費她這段時間遭了這番大罪。
“去把還能出喘氣兒的長老都叫過來,誰若是來不了,以後永遠都不需要來了。”
這次,守殿護衛長反應迅速:“屬下領命。”
手一揮帶著手下連忙退出大殿的爭端。
“老大,我們怎麼辦?”副手擦擦額頭上的虛汗問守殿護衛長,氤皇的血脈威壓太重了,若不是及時退了出來,他們堅持不了多久就得跪趴下。
守殿護衛長回頭望了一眼大殿的方向,沉聲道:“我們是皇的護衛,自然是聽從皇命行事。”
先前皇放任冰瀾大長老插手自己身邊的事情,還以為是皇的性子柔弱不敢反抗,但從今天看,顯然不是,先前衝入殿中,勉強可以解釋為擔憂皇的安危,但皇若是想罰他們也是可以的,隻盼著皇看在他們此後聽話的份上罰的輕點。
“這一點望你們牢記在心,否則我也救不了你們。”
守殿護衛們頓時心中明了:冰宮裡缺失了幾十年的皇,有些人的敬畏之心丟了。
“是,屬下等牢記在心,必不會再犯。”
冰宮大殿裡,場麵冷到能滴水成冰,雪蕊在冰氤出麵之後,是既感動又惶恐,感激皇的護佑,又恐給皇帶來不好的影響,皇的修為尚低,還需要這些長老們的扶持,倘若現在就與大長老翻臉,這女皇之位坐的豈不是更加艱難。
“一切都是屬下的錯,雪蕊認罰,求皇息怒。”雪蕊焦急地膝行上前拉住冰氤的手,趁機在手心裡寫字:不能撕破臉,罰屬下。
冰氤一把將人拽起來,她明白雪蕊的意思,隻要她出手罰了,大長老隻要不想撕破臉就會認下她這個皇的責罰,這樣就會都退一步,此事就此作罷。
但這不是她想要的,她就是要跟冰瀾撕破臉,不然她的計劃怎麼進行下去。
“咻”
“咻”
“咻”
一位位長老匆忙趕來,在冰宮前落下,疾步走上冰宮的台階,但往日直接進去的大門,今天被攔在門外。
守殿侍衛長一張臉嚴肅無情:“請各位長老稍後,待屬下稟報之後方能進入。”
七長老詫異了一下恍惚想起幾十年前是這般規矩的,等進去後,就看到了冰瀾與皇兩相僵持的局麵,濃厚的血脈壓製讓他腳步頓了一下,按照回憶中他該站立的位置去站著了,而不是坐下,也沒有打斷這份僵持。
一刻鐘後,大大小小的二十七位長老具都到齊,互相推諉著讓彆人先站出來,在冰箬忍不住怒氣,想斥責冰瀾之際。
“藍韻。”
聽到冰氤的呼喚,冰鳳精魄就給冰氤身上增加血脈壓製之力,皇威陡增,壓製著所有長老不得不以修為抵消,然而不消片刻,他們已然感受到了吃力,眾人心下大駭。
僅僅金丹期大圓滿就能壓製他們至此,那血脈豈不是能趕上先祖了,有些支持冰瀾的人眼神裡閃過猶豫,或許氤皇能打破詛咒,活得長久一些吧。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冰瀾腦子也回過味兒來了,她中了“捧殺”計,驕傲如她,教出來的女皇卻一代不如一代,讓自己丟臉至此,此時手中的掌控物即將脫離掌控的那份不快更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