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車內傳來爽朗的笑聲,臻海濤炫耀的道:“怎麼樣,哥們混的還行吧?”方言翻著白眼笑著道:“你有得瑟的資本,誰叫你有個千萬富翁的好老子呢”。隨後又道:“這車老頭子淘汰給你了?”臻海濤鄙夷的看著方言道:“會說話嗎?什麼是淘汰,說的那麼難聽,我聞到空氣中有一股酸酸的味道!”說完兩人不約而同哈哈大笑起來。
兩個多小時後,小車駛進一條村莊土路,路邊有塊竹子製成的牌子,上麵用紅漆書寫著"丁家村"。不到10分鐘就在一戶木柵欄小院旁停下,方言兩人從車上下來,臻海濤又從後備箱提出了幾個塑料袋裡和紙箱,兩個人抱著進入院子。
聽見響聲,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從屋裡走了出來,方言和海濤隨口叫了聲:“阿婆好!”
老太太急忙回應:“保國,兩個好心人又來看你了!”說著,急忙幫海濤和方言提東西。
進入屋裡,光線立馬暗淡下來,正堂上有一張掉了漆的紅條木桌,桌上放著茶碗器具,正牆上懸掛著一個相框,一群身穿軍裝,頭戴軍帽,朝氣蓬勃的軍人看著方言笑著。由於太遠,光線又太暗,也看不清相片真容。條桌旁邊放著一台包著薄膜紙的縫紉機,地上放著幾把靠背小竹椅,門口左牆邊立著一輛半新的28型紅旗牌自行車。
進入右手套間,一架竹床上躺著一個頭發蓬亂,胡子拉碴,麵色卻紅潤,40歲左右的男人。看見兩人進來,那人兩手撐著床要起來,但是還是沒有起來。
方言急忙放下手裡的東西,緊走幾步扶住床上男人,說道:“保國哥,你不方便,就不要起來了。來,把靠枕墊上,就能坐著說話了。”說著拿過床邊一隻油膩的抱枕,一手搬起保國的肩膀,一手拿著墊子塞在男人的後脖頸下。
這時,海濤也放下東西走了過來,說道:“看保國哥氣色比以前好多了”。方言也點點頭。
這時,阿婆從外麵進來,接口說道:“多虧你們兩個好人醫治,如今我們保國能扶著牆站立了。”
“什麼,能站立了!”海濤驚呼出來,側頭看了看方言。方言沒說話,兩根手指搭在保國手腕上把起了脈,兩分鐘後,方言麵露喜色,回頭看著海濤說:“看來上次針刺有效果了,保國哥身體如火山爆發前期,體內能量開始衝擊壁壘了,我繼續施針,一會你幫著推拿推拿。”海濤高興的連連說:好、好、好…
9、青梅竹馬的肖同學
從丁家村出來,已經下午是3點多了。海濤感歎的說:“小郎中,我想改修中醫”,方言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海濤又說“你推斷丁保國啥時能站起來行走?”
這時,方言回應了,側頭看了看專心開車的臻海濤說:“如果不出所料,不出半年就能下地行走,下次我給帶幾副中藥過來,開源節流,標本兼治恢複的更快。”臻海濤側過頭,鄭重的說道:“方言,中醫真了不起,我信你!”
方言戲謔的調笑道:“想什麼呢?先給本神醫開好車,想改學中醫?簡單,回去磕頭拜師,我教你!”
當兩人回到市區,已經下午六點多了,車平穩的停在寧都大酒店迎賓口,方言正睡的香,迷迷糊糊中感覺車不走了,就徹底驚醒了。這時,耳邊傳來臻海濤的大嗓門:“老劉,讓人把車開過去洗一下,一車的土。”話音未落,就看見從酒店側門,小跑出來一個30多歲,穿著保安服的男子,三兩步來到車邊,手把著海濤的車窗,諂媚的笑著應承著。
方言下了車,抬頭看了看閃著金光的"臻氏大酒店"幾個燙金大字,對走到身邊的海濤說:“這是準備打誰的土豪呢,還是宰我這小魚小蝦呢?”剛抬腿進門,立馬停住,嗯~:“你不會真想拜師學藝吧?”
臻海濤嘿嘿的笑著說道:“你想得美,就你那兩招三腳貓功夫,還需要我在這麼高檔的酒店裡,行拜師禮,你不會還在夢遊吧?”說完,鄙夷的看了方言一眼,昂著頭向大廳走去。
方言很無語,也跟著向裡邊走去。此時,又聽臻海濤說:“你夢遊那會,我給哥幾個說了聲,一塊坐坐,現在估計他們都在裡麵等急了吧!”
方言說道:”都誰啊”?臻海濤回道:“都是醫生,就你一個郎中!”說完,哈哈笑著衝進了大廳。
穿過金碧輝煌的大廳,上了二樓宴會廳,有一個身材高挑,麵容秀麗的女服務員迎了上來,說道;“先生,請問你們有包房嗎”?海濤扭頭看了看方言,一臉豪氣的說;"鬆濤廳"。女服務員轉身,左手打著手勢,先生這邊請。
走在後麵,方言嘀咕說:“這美女連自己的少東家都不認識!”臻海濤低聲說:“認識我未必有好事,不認識我未必是壞事!”說完,對方言狡黠的一笑,拍拍方言的肩膀,又說道:“治病救人我不如你,人情世故,你得好好跟哥學。”
推開包房門,方言驚呆了,偌大的圓形餐桌前圍滿了人,有認識的,還有不認識的,估計也有十幾個。
看見兩人進來,門口沙發上幾個說話的女生站起身來,有個清脆的聲音說道:“臻海濤,這不年不節的,你又整的哪一出?”說話的正是早上剛見過麵的楊雪姐。
聽到楊雪的話,臻海濤不淡定了,渾身散發著熱情洋溢的氣息,聲音略帶顫抖的回應道:“這不,放假了,都小半個月沒見,想大家了。”說完對著楊雪賤賤的嘿笑。
楊雪旁邊一個聲音響起:“想某些人我相信,想我們大家騙鬼呢。”方言這才發現,是學婦幼保健的李莉,一張俏臉微紅,眼睛鄙夷的看著臻海濤。
轟…如點燃的炮仗,滿堂笑聲…
熙熙攘攘坐定,方言這才發現,劉思可也來了,正對自己微笑著點頭呢,方言微笑著點頭回應著。
剛準備說點什麼,就見眼前出現一張圓嘟嘟的胖臉,沒注意啥時候段飛坐在旁邊,向前傾著身,扭過頭看著自己。方言一臉驚悚,一手托起那張圓臉,向外推開。一手扳過段飛的身體,把他按在座位上。笑嘻嘻的說;“小胖子,你想嚇死人”?段飛眼睛咕嚕嚕的四下打量,一臉壞笑著說:"小郎中,情況不對呀,看的這麼入神,哥們這麼個大活人坐在你身邊,竟然被你忽視了,誰這麼大的魅力?”說著眼睛飄向了楊雪和劉思可那邊,看見楊雪和老臻討論著什麼,劉思可望著他們這邊,掩嘴偷笑著。段飛眼中神光一亮,嘴裡嘀咕著說:“小郎中,思春了了!”方言聽的莫名其妙,隻能嗬嗬笑了起來。
這時,臻海濤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說道:“帥哥美女們,大家靜一靜,老臻我有話要講!”說著故作高深的掃視了一圈,現場同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這貨葫蘆裡賣的啥藥。
這時,聽楊雪小聲罵道:“你還說不說了?不裝逼能死呀!”隨後就聽見哄堂大笑。
李莉旁邊幾個女生大喊:“裝逼的,下去…”
哄鬨中不知誰把一包紙巾丟了過去。臻海濤雙手投降說道:“你們彆這樣,我真有話要說,首先、我代表臻氏大酒店感謝大家賞光,其次、我終於拿到駕照了。然後、就有了屬於自己的座駕了,以後大家有事隨叫隨到!嗯~完了”
哈哈哈~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此時,楊雪站了起來,斜眼看了看臻海濤,嘟囔了句:“我就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要緊事一句沒說。”隨後楊雪拉了拉旁邊的劉思可,笑著向大家介紹說:“我閨蜜,劉思可,首都大學法學係,有不怕較真的帥哥可以追追。劉思可臉頰緋紅,低聲說道:“認識大家很高興。”接著楊雪又說:“後天,我們準備出去遊玩,有想參與的到臻海濤這裡報名…”
接著李莉站起來,拉著身邊一個斯文的眼鏡,對大家介紹道:“這是我的男朋友陳東,也是咱們學校93級學骨科的。”
這是…紛紛嚷嚷…十幾分鐘後,終於介紹完了。
這時,包間門開了,服務員推著餐車上菜了。等服務員出去,臻海濤端起一杯啤酒站起來說:“紅的啤的隨便喝,就是沒有白的。我們都是學西醫的,酒精會麻醉神經,喝酒量力而行,拿不穩手術刀就廢了!”突然看向方言,又說道:“當然了,這裡還有一個中西雙修的狠人,他就另當彆論了,說完就哈哈一笑,最後,提議為友誼乾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看著有同學麵紅耳赤,三三兩兩交頭接耳,方言一邊聽著段飛絮絮叨叨酒話,一邊醉眼朦朧審視著全場:臻海濤;濃眉大眼,多金,個性寬和很討女同學喜歡,身邊圍著幾個女人,正在聽老臻眉飛色舞的吹噓什麼…。徐健;斯斯文文戴一副深度眼鏡,典型的白秀才,神情莊重,應該正在和骨科男聊著學術問題。趙東禹;四小天才之一,與方言同屆,心腦血管學研究生,方言的舍友,比方言大兩歲,平時處的還行,專業方麵有點能力,目中無人,有些偏激。正在一個人坐著想事,見方言看過來,舉起酒杯做乾杯狀,方言也舉杯喝了一口。方言正心猿意馬的想著…
突然,包間門被推開了,一個身穿白西服,油頭粉麵,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左手端著一隻高腳杯,大步走了進來,後麵服務生托盤裡放著一瓶茅台酒。來人進來眼睛緊盯著楊雪和臻海濤那邊,臉上帶著笑眼光卻很隱晦。開門見山介紹道:“我叫肖常波,和楊雪青梅竹馬一塊長大,又和雪兒是同學,聽說雪兒在這宴請同學,我過來敬杯酒,也略表地主之誼。”說完,直接將手中的酒一飲而儘。隨後看向了楊雪說道:“雪兒,你們儘興,單我已經簽過了,想要什麼直接找服務員就行。”隨後,眼光不善的盯了臻海濤,扭頭掃視了全場,轉身推門而去。
懵逼了,自始至終楊雪一句話都沒說,粉臉漲的紅紅的,右手中的玻璃杯都快要被她捏破了。這時就聽見劉思可淡淡的說:“雪兒,一個暴發戶,一個過氣的衙內,值得你這樣生氣嗎?”楊雪慢慢的鬆開了茶杯,臉上勉強擠出笑容。
片刻,旁邊的李莉發話了:“吃飽喝足了吧!我看今天差不多了,已經九點多了,不如我們散了吧?”
隨後,大家三三兩兩走出包間,方言和段飛最後出來,看著前麵楊雪和劉思可靚麗的身影,段飛斜著腦袋悄悄的說:“小郎中,情況不對呀。”方言沒有回應,急匆匆拐進了旁邊的洗手間…
10、坤哥的人
解決完問題,剛出大廳門口,就看見四五個流裡流氣,長毛小青年,圍著楊雪和劉思可,滿嘴的汙言穢語,就聽一個肩膀上紋著兩條龍,麻臉小混子說:“美女,陪哥幾個唱唱歌去,”旁邊幾個小混混大笑起哄。
此時,有一個小黃毛上來動手動腳起來,楊雪嚇得大喊:“滾開!”這時臻海濤衝了出來,劉思可趕緊拉住楊雪躲在臻海濤身後,臻海濤大聲呼喝:“你們什麼人,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不要亂來,鬨事我們報警了。”
這時幾個保安聽到聲音,拿著橡膠棍圍了上來,保安隊長一馬當先:“臻少,要動手嗎?”這時又一個滿臉橫肉,矮胖光頭走了出來,蠻狠的說:“你們知道我們是誰的人嗎?坤哥的人你們也敢動,在寧城不想混了?”
看見情況不妙,怕臻海濤吃虧,方言剛想衝過去,眼光掃向酒店門後麵一個人,探頭探腦的,是楊雪青梅竹馬的“肖同學”,不對,楊雪被欺負,他為啥探頭探腦不出去,不會是?想起肖同學敬完酒,出門看老臻的眼神…難道這些混子和他有關?
酒店保安聽見“坤哥”兩個字,保安隊長立刻變臉,馬上掏出一支煙遞向光頭:“這位兄弟,誤會,誤會,都是自己人。”光頭沒有接煙,輕蔑地看了看臻海濤說:“讓這兩個妞陪哥幾個唱會歌,這事就這樣了了。”
臻海濤年輕氣盛,聽到這話,被氣的臉色鐵青,憤憤說道:“即是坤哥來也得講理啊,朗朗乾坤,你們想乾什麼?”光頭抬起手,狠狠的給了臻海濤一個大嘴巴。“小兔崽子,怎麼跟老子說話的,坤哥是你能說的嗎?”
臻海濤怒目圓睜,隨手奪過一個保安的橡膠棍就要上去拚命,卻被幾個保安死死拉住。
正在這時,方言幾個健步衝了過來,擋在臻海濤前麵。麵露寒氣,溫和的說:“楊雪姐你們沒事吧?”還沒等臻海濤楊雪說話,背後風聲響起,隻見一個混混手提甩棍砸了過來。方言腦袋向右微偏,一個側身抓住砸過來的甩棍,向前一拉,迎麵就是一腳,隻見一聲慘叫,這個打人混混頭朝前,平躺著飛了出去,滿臉開花,狠狠的砸在青石地上,抱頭圈臥在地上,連嚎叫的力氣都沒了,眾人皆驚!
方言眼光掃向光頭,光頭驚悚的向後退了兩步,顫聲道:“你是誰,坤哥的人你也敢動?”方言眯著眼,向前跨了一步,盯著光頭問道:“是你動的手?”你自己扇兩耳光,還是要我幫你動手呢?”光頭愣了片刻,回頭看看後麵幾個麵色難看的小弟,再看看那個被踢飛,蜷縮在地上抽搐的兄弟,抬手,啪啪抽了自己兩耳光,拔腿就往外走。
“站住,帶走地上那條狗”。
看著一群混混消失在夜幕下的街巷,方言回過頭看著楊雪,輕聲問道:“沒吃虧吧?”楊雪抬頭看著方言,突然眼睛澀澀的,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這時,又聽到段飛戲謔聲音;“你那青梅竹馬的肖同學,躲在門後麵,看著你被人欺負!
方言看了看臻海濤,微笑著說:“你也沒事吧”?臻海濤揉了揉嘴角,搖搖頭。
驚魂未定的楊雪,聽到段飛的話,有點不淡定了,麵色狐疑的問道:“段飛,你什麼意思”?話音未落,隻見酒店門口衝過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肖常波。隻見他快步走到楊雪麵前,憤憤地說;“雪兒,剛聽說你被人欺負了,我就立即帶人過來了”。側頭狠狠瞪了一眼臻海濤,語氣溫柔的繼續說:“雪兒,他們沒傷到你吧”?然後回頭掃視了一圈,惡狠狠的叫到:“鬨事的人呢,出來,看老子不廢了你!”說著又裝模作樣的扭頭尋找起來。
這時,段飛插話道:“他們出師不利,半天不見你出來,估計等不住了,從那邊走了”,說著還用手指了指。
楊雪死死地盯著肖常波,突然叫了一聲:“滾~”。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拉起劉思可扭頭就走了…
大家都散了,路邊隻剩下肖同學還在風中搖曳著。
方言進入酒店醫務室,為臻海濤簡單處理了嘴角的傷口。叮囑了幾句,隨後也和段飛離開了。
從段飛口中得知,肖常波的老子是寧城原市長,是楊雪父親的老領導,兩年前年齡到點了,去省政協養老了。肖大少財大氣粗,黑白兩道通吃,如今在省內經營著一家大型文化娛樂公司,聽說還參與地下賭場。
聽完這些,方言開始為臻海濤擔起心來,通過今天晚上的事,肖常波恨上臻海濤了,說不上連臻家也被恨上了,明天一定要記得提醒老臻一句,最不濟也不能讓海濤吃暗虧。
11、送手機
第二天早上,方言和段飛剛起床,宿舍電話就響了,是導師馮教授,詢問了個中醫方麵的問題,聽說方言又要出去遊學,也很無奈,並告訴方言,黔西南有個民族,善使用針灸,聽說手法獨特、效果明顯,不但能即可止血止痛,還能驅毒化瘀,活絡補氣。當年有人在大彆山用過,救人無數,可惜後來再也沒有人見過,有機會尋訪一下…
對著電話發了一會呆,方言嘴裡念叨著;黔西南!段飛從衛生間洗浴回來,看到方言嘴裡念念有詞,站在地上發愣,知道方言琢磨醫術,也就沒敢打擾。
就下樓去小食堂買了兩籠小籠包,打包兩個豆漿回來,看見方言還沒洗漱完,就給小姨打了個電話,說明天和方言一起遊玩去,估計十天半個月回不來,並問了姥姥情況。
不一會,宿舍電話響了,是舅舅的聲音,讓半個小時後到學校門口等著,有東西給方言。
看見方言還沒回來,段飛抓起兩個包子,拿了一杯豆漿,邊走邊吃下樓了。方言洗漱完回來,見段飛不在,看見桌上早餐,邊吃邊翻筆記。
半個小時後,段飛滿頭大汗上樓來,邊走邊說:“小郎中,為了給你取東西,差點把段爺的肥油曬化了?”方言聞言,向門口看去,見段飛滿臉汗水,左手拿著一隻包裝精美的黑色盒子,神秘兮兮地說:“小郎中,猜猜是什麼?”
方言隨口說:“無聊不?小孩子遊戲剛丟下幾天,又撿起來了”!段飛肥臉一抽,鄙視的說道:“沒勁!”隨手把盒子丟給方言。
方言拿起盒子一看,諾基亞手機,這可是個稀罕物,誰這麼大手筆,自己傳呼都沒舍得買呢,說著狐疑的看著段飛。
段飛剛用濕毛巾擦完臉上的汗,正舒服的呼氣呢,看見方言詢問的眼光,隨後就道:“舅舅拿來的,不是為了感謝你,是怕關鍵時刻聯係不上你,你安心收著吧!”長呼了一口氣,接著又說道:“即使家裡想感謝你,也不會拿台破手機來寒顫人!電話費不用你交,你安心用就行了。”
方言也沒矯情,打開盒子,拿出電話,黑色殼子帶伸縮天線的,機身15公分的樣子,比大哥大瘦點小點,手機號碼寫在背麵貼紙上。
下午和段飛從遊泳館回來,方言就著手準備明天出遊的事,段飛也準備回去。臨走告訴方言,楊雪和劉思可有可能不去了!
段飛走後,方言發了一會呆,想了想楊雪,估計是昨晚發生的事,影響了楊雪的心情,然後搖搖頭,苦笑了一下…
11、黔之行
段飛回到家裡收集野營裝備,部隊這種東西不少,通過關係弄了幾套套,除了沒有槍,其他都應有儘有。
晚上八點,段政委回到了家,看見兒子擺弄步兵背包,得知段飛要和臻海濤陪方言去遊學,對兒子也沒好臉色,心裡暗歎:“這人和人咋就這麼大差距,方言中西醫雙學位,不但醫術高明,十八歲碩士證都快拿到了,還在四處探訪名醫遊學。再看看自己這兒子,看著也不傻,咋就那麼不上進呢”?
想著想著,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母親,再看看自己肩膀上的將星,還不是家族榮耀庇護出來的。突然之間他明唔了,這也許說的就是命,至少兒子在自己庇護下也不會混的太差吧!常言說;有個好腦子不如有個好老子。方言有顆聰明的頭,需要自力更生。段飛有自己這個強大的老子,以後水到渠成,將來誰比誰強,誰主沉浮,還未知呢!想著想著,突然覺得自己高大了不少。
於是,又和顏悅色的把兒子叫過來,詢問方言最近的情況。
看著老子的一日兩春秋的態度,段飛心裡雖然狐疑,但也是唯唯諾諾的,把方言為姥姥複診、又和臻海濤百公裡為傷殘老兵義診、為了保護臻海濤和楊雪,在酒店硬扛坤哥小弟,連同一些雞毛蒜皮小事都通通地倒給了老子。段政委津津有味的聽著,聽到精彩處還接話問問。
聽完兒子的敘述,老段沉思了起來…隨後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五點多,方言就收拾好行裝等著臻海濤和段飛過來,其實也沒啥收拾的,段飛準備好了野外設備,自己就帶點日用品。
時間剛過六點鐘,聽見樓下車喇叭響起,聽聲音好像不是臻海濤普桑,功率明顯大多了,抱著狐疑心,方言通過窗戶向樓下看了一眼,一台軍綠色越野車,方言暗想:“看來段飛在老爺子麵前地位有所提高啊!”
快步跑下樓,見一輛掛著軍牌的獵豹越野車停在門口,開門上車,駕駛員是位二十多歲的軍官,兩杠三星,應該是上尉軍銜。臻海濤坐在後排,對著方言嗬嗬笑著說:“規劃好了,怎麼走?”方言笑道:“一路向西,直通黔省!”
汽車轟鳴著啟動了…
“這是劉宇劉參謀,我爸的助手,也是我的好哥們!”汽車剛駛出校門,副駕駛傳來段飛的大嗓門。
段飛回過頭,半個身子斜搭在儲物箱上,一臉得意,賤賤的笑著,看著方言和臻海濤。
“劉參謀好”,方言笑著問好。“叫我劉宇就行了,什麼參謀不參謀的,又不是在部隊。”劉宇通過後視鏡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方言,微笑著說道。“好吧,估計你也比我大,那我就喊你劉哥吧,”方言微笑著說。這就是小有小的好,容易套近乎,對穿軍裝的,方言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親近,也很向往。
劉宇又從後視鏡看了看一臉真誠的方言,點點頭說:“行,那我就托大了,說完嗬嗬地笑了。”
這時,臻海濤插話道:“這裡麵不但他最小,整個大學裡沒有幾個比他還小的。這就是神童的優勢也是神童的悲哀吧”!段飛又接口道:“這家夥剛過18歲,不但中西醫雙學位,而且碩士學位都快到手了,我們的學士學位還沒影子呢,真是人比人得死啊”!這時臻海濤又補了一句:“貨比貨還得丟啊”!說完,大家哈哈的笑了起來。
通過後視鏡,劉宇看見方言榮寵不驚的臉上,平靜無波,微微含笑。劉宇暗暗想:“這小子性格沉穩,18歲有這麼大成就,將來絕對不是池中之物,難怪首長這麼看中這小子,借此機會好好交往才是”。於是又笑道:“方兄弟真是厲害呀,我今年26歲,18歲上的軍校。記得,錄取通知書下來那天晚上,我們大院裡左鄰右舍集體打孩子,我覺得自己已經夠天才了,沒想到還有你這樣的妖孽!”說完大家又哄笑起來。劉宇又道:“方兄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
於是,方言說起了自己往事。原來;方言從小跟著爺爺生活,從兩歲開始,跟著爺爺練功學習中醫,六歲就熟通草藥,熟背各種名醫古方,並跟著爺爺遊曆看病。七歲上學,小學三年完成,初中兩年,高中兩年,14歲就進入大學…”
沉默…
隻聽見噗噗噗的空調聲…片刻後又聽方言說道:“我不是神童,我是爺爺錘煉出來的混合體。”說完笑了,側過頭看著窗外。
過了好一會,臻海濤打破了沉默,緩緩說道:“和方言相比我們都泡在蜜罐裡,還不知足,”劉宇和段飛都默默的點頭。
20分鐘後,汽車駛入了高速路,一路向著鄂省方向駛去。路上除了停車加油吃飯,其他時間都是劉宇和臻海濤換著駕駛。遇關卡,一路暢通,這也是軍車的優勢。
天太熱,行駛了近7個小時,終於在下午一點多,汽車駛出了高速,進入了江漢城。大家找了個地方菜館吃飽喝足,登記了個賓館,劉宇和臻海濤晚上要開車,急忙進去睡覺了,段飛聽說要逛街,看著驕陽似火的天氣,頭搖的像撥浪鼓,打死都不出去,躲在房間裡吹冷風。
方言獨自出行,在路邊攔了倆出租車,順著漢水河一路向東駛去。途中和司機聊了聊本地風土人情,特色風味等。來到城東區找到幾個中醫館,也許是天氣熱的原因,也許是中醫的沒落,所有中醫館門庭冷落。興趣索然,方言直接回賓館休息了。
下午6點多,幾個人出去吃了點東西,退了賓館。沿著既定路線一路向西而去。經過17個多小時晝夜長途跋涉,終於在天亮時進入黔省。
12、埠侗鎮
下國道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車停在一個路邊小鎮,方言下車買了幾瓶水,順便打聽沿途情況,最後,決定在這個小鎮安營紮寨。
大家簡單在路邊吃了早餐,臻海濤去這個鎮上唯一的旅館登記了兩間房,幾個人停好車,上樓休息了。因為在車上睡了一路,方言此時精神尚好,在小鎮街道上亂逛著,因為天剛亮,小鎮街道上基本沒有行人。
從鎮政府門牌得知,小鎮叫埠侗鎮,東西兩條街道,南北緊靠山巒,南曰侗山,北曰埠山,山高2000多米,可謂是山高林密!
從一個剛開門的小商店裡了解到;埠侗鎮常駐人口十幾萬,分布在兩邊大山中,主要靠種植茶葉,中藥材為主。鎮上有幾家大的藥材收購點,也有兩個個土醫館。鎮子每三天逢一次集,恰好今天就是集。到時山上十裡八鄉山民,挑著收集的藥材,茶葉出來販賣,采購生活用品。打聽到這些,方言很是激動,買了些零食,匆忙回到小招待所。
時間剛過八點,就聽到外麵人聲鼎沸,吆喝聲不斷傳入招待所。見段飛呼呼大睡,方言拿上筆記本背上背包就出來了。還沒走出招待所院子,就看見門口人來人往,伴隨著騾馬的鈴聲一浪一浪的從耳邊劃過。本來就不寬敞的街道,兩邊都擺上攤位後顯得更狹窄了。
有售賣山雞野味的,有出售茶葉的,有出售食品農作物的,又買工具生活用品的…方言穿過前麵街道,走到後麵中藥材交易市場裡,隻見,裡麵熙熙攘攘全是人,有背框的,挑擔的,毛驢馱的…
方言來到一個地上擺放中藥材的攤位前,隨手拿起一塊“天麻”看了看,又拿起一根“鉤藤”聞了聞,然後又問了問價;又走到其他攤位上如法炮製。
最後,方言在一個60多歲,穿著黑藍色繡花對襟衫,頭纏亮藍色繡花裹布的山民攤位前交談了起來;老人名叫阿旺,住在侗山30裡深處,靠采集中草藥為生,閒了串寨子收點山貨售賣。好久沒有下山了,也不知道如今野生草藥行情,下山時帶了120斤野生藥材,有鉤藤,天麻,纈草,金釵石斛,茯苓,杜仲每樣各20斤。聽說方言全要了,而且價格比市場價高出好幾塊錢,老人連連道謝。
於是,方言帶著一人一驢向招待所方向走去,把草藥放到越野車寬大的後備箱後,坐在招待所的小圓桌上,方言和老人再次攀談了起來;老人對針灸都不陌生,對藥品的藥性更是了如指掌。從老人口中得知,他們寨子叫侗依寨,住著百十戶人。向東20裡有一個更大的寨子,喚作侗偆寨,裡麵住著好幾百戶人,有一位特彆有名的祖傳名醫,尤其最厲害的是針刺針灸術,針下活命不少,十裡八鄉人尊稱他為針神孟九。
方言很感興趣,忙問道:“孟家有九個兄弟,難道就老九一個學醫術?”老人急忙擺手,嗬嗬笑道:“他家不是有九個兄弟,是他家祖傳九套銀針”。方言恍然大悟,哈哈大笑。
於是,邀請老人去館子裡喝了二兩,商定老人先采購東西,集散了帶方言一同進山。
回到招待所,方言叫醒了段飛幾個人,把自己的決定說了一下。三個人都很激動,決定跟方言進山看看。鎖好車,對招待所老板交代了一下。段飛三個人就出去吃飯,方言背上軍包,采購了些食物,水,日用品,並備了兩瓶防蟲蛇噴劑。
看時間還早,就走到鎮東頭老苗醫館,見花花綠綠的裹布,人頭攢動,就知道現在不是最佳拜訪時候。於是,決定從山上下來後再另行造訪。
13、侗偆寨
臨近晌午,方言一行,五人一驢,浩浩蕩蕩進山了。從鎮東頭順著公路走了約兩裡路,東南方向有一個簡易碎石小道,目測能容下一輛轎車通行,幾個人跟著阿旺叔拐進小道,走了近一個小時,繞過一座山巒,看見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順著層層疊疊的山丘,向著對麵山峰蜿蜒而上。
方言站在一處不大的山巔上,環視了一圈,這?的?是磅礴的,不是?峰獨秀,不是三五成群,?是千峰萬仞綿垣蜿蜒。
正是中午,他們仍敞開?襟,袒露著,任太陽如何的毒,??們都依舊那麼從容,堅定。
跟著阿旺叔走在蜿蜒曲折的小道上,道路兩旁怪石伶俐,樹藤盤繞,剛才還能容下一輛小車的道,如今勉強通行兩人寬度。
一個小時後他們到了主峰腳下,回望來路,霧氣沉沉,鬱鬱蔥蔥,山巒疊嶂。
這時阿旺叔道:“這裡稍微寬敞一點,我們歇歇腳,接下來十幾裡不好走,你們要跟緊些…”
段飛和臻海濤枕著背包斜躺在石縫間,拿著一瓶可口可樂猛灌著,隻聽段飛說道:“小郎中,我懷疑你動機不純,不會是看哥們這身肉,羨慕嫉妒恨吧,哄著哥們消油來了?”
臻海濤接著說:“你還有好,有油可消,我這身板可沒多餘的油貢獻給大山啊!”說完大家哈哈大笑…
此時,前麵傳來劉宇的聲音:“我觀察了一下地形,後麵的路都是單行道,左手石壁右手懸崖,邊上有植物罩著,一步踏錯就萬事皆休了!後麵的人緊跟前麵的腳印,不要掉隊,不要繞行超越!”
“就是,就是,還是你們文化人說的明白!”阿旺叔說完就憨厚的笑了。
一路上有驚無險,穿過頂峰隧道後,眼前豁然開朗。看著遠處飄起的嫋嫋炊煙,一排排疊障起伏的青灰色屋頂,好像離?寨不遠…
一條曲折的石間小道蜿蜒而下,阿旺叔說道:“下了山就是我們侗依寨。”
“寨子裡婦女老人居多,年輕人都出山到大城市務工掙錢去了,剩下我們這些老弱病殘留守看家。”說完,悵然若失的看向了山下…
是的,改革開放是全國人民的機遇;是年輕人實現一夜暴富的夢想時刻;是普通百姓從無知到大開眼界的轉換時刻;也是傳統文化被嫌棄被丟棄時代!想到爺爺鬱鬱地離去,想到中醫被嫌棄,被打壓,方言心在滴血!
臨近午後,一行人終於到達了村寨,村落依山而建,布局合理,錯落有序,泉水潺潺,雞犬相聞,宛如人間仙境…
阿旺叔把四人領進一座三麵石砌的小院落,一個七八歲,穿的花花綠綠,頭裹銀飾的小姑娘,迎麵跑出來,後麵跟著小黃狗。看見陌生人,小黃狗護在小姑娘前麵汪汪的狂吠,小姑娘也止住了腳步,怯生生的看著方言他們。
隻聽阿旺叔喊了一聲:“阿黃莫叫”,隨後又對著小姑娘道:“阿珍呀,快叫阿婆出來,有客人來!”
隨著小姑娘的叫聲,隻見一個五十多歲,頭纏藍色繡紅花巾,身穿黑籃鑲金邊對襟,腰係花邊藍帶,繡花步裙下綁腿緊束,乾練利落的阿婆從右手石屋裡走出來,滿臉含笑道:“阿公呀,快帶客人進屋請茶,牲口我來收拾。”
一切安頓妥當,當方言端上香噴噴的竹筒煮飯時,已經暮色朦朧了。閒談中,從阿婆的口裡的知;阿公阿婆有一對兒女,兒子兒媳外出打工了,女兒外嫁他鄉了,如今身邊這個小姑娘是兒子的女兒,今年7歲,在寨子裡麵跟著一個老學究學習認字…
閒談中還得知;阿婆娘家就是侗偆寨的,那個知名針神孟九公正是族中堂哥。聽說方言他們是醫科大的學生,很是高興,大包大攬明天領他們去見堂兄。
清晨時分,小寨中霧氣還沒散儘,方言和劉宇站在溪流邊做著擴胸踢腿運動,聽著叮當的水滴聲,感覺容入世外仙境。此時,好像思維也停止了運動,時間也停止了運轉,隻有叮當的泉水奏鳴曲…
太陽露出光芒,小寨中炊煙四起,小寨仿佛刹那間活了過來。
晌午九點多,方言他們一行七人來到了侗偆寨,和侗依寨一樣,寨子依山傍水而建,木樓、石屋錯落有序,寨子中間高高矗立著一幢木製塔樓,塔樓上傳來清脆悅耳的叮當聲。阿婆告訴方言:“這叫偆樓,是寨子裡祭祀祈福的場所,屹立千年而不朽,是座寶樓”。
在熟門熟路的阿婆引領下,方言一行穿過寨牆,繞過偆樓,來到了一座大的棕黃色木製樓閣前,樓閣有三層高,支柱房岩雕花畫獸,滄桑古樸。看樓閣設計,百年不止。小阿珍跑進樓內,一會兒從樓閣裡出來一個六十多歲的阿婆,熱情的和阿婆阿公寒暄問好,當得知方言一行的身份後,非常熱情邀請進屋飲茶。
14、孟九公
一會從樓梯處傳來咚咚聲,片刻,閣樓上麵下來一位80歲左右,頭發灰白,麵色紅潤,身穿粗布短衫,腰係藍布腰帶,綁腿緊束,眼睛炯炯有神的老者。看到方言一行,滿眼歡心,笑嗬嗬地和眾人打了招呼,再次落座。
當了解到方言是中醫出身,又都是寧都醫科大學的高材生時,老人露出讚許的神情,微微點頭道:“地方鄙陋,寨子裡好久沒有外人到訪了。如今年輕人看不上我們這些老醫術,沒想到,大城市竟然有你們這樣一群年輕人,為了華夏醫學的傳承努力著。老朽今年七十有六了,還以為這些祖傳醫術要在我輩手中失傳,後輩沒人願意學,心在滴血呀!
說完,押了一口茶又道:“敢問方小友貴庚幾何”?說完就微笑看著方言。方言微微欠身道:“老人家,過了年就滿十九歲了。一語皆驚,阿公,阿婆們麵麵相覷,老人略遲疑了一會,又道:“請問小友幾歲學醫”?方言微微笑道:“不敢受老人家個請字,小子兩歲學醫,八歲跟爺爺行醫,如今算來也有十六年了,眾人又是一驚。
老者收起笑容,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方言,良久又道:“不知小友對針灸如何看待?”
正戲開始了,方言略一思慮,隨即道:“中醫是華夏魂寶,針灸乃是醫中精粹。中醫講究;望、聞、問、切。針灸講究;撚、刺、按、刮,下針技法也有講究,主要有:青龍擺尾、白虎搖頭,蒼桂擺首、赤峰盈源、龍虎大戰、龍虎崛起等十幾個手法。
聽到這裡,老者豁然起立,這些技法小友都能施展?方言淡淡一笑道:“不敢說精通,靈活使用沒有問題”。老者微微點頭,於是又道:“敢問小友使用的是何種針”?方言微微起身,隨手從牛仔褲兜裡,掏出一把銀色的小盒子,雙手遞到老者麵前,微笑著說道:“請前輩過目”。老者接過小盒子,從裡麵抽出一根細如發絲,7寸有餘,軟趴趴,彎曲的銀針。於是,抬頭用驚詫的眼光看著方言,手裡那根彎曲的銀針,微微下垂晃動著。方言微笑著接過銀針,左手在針上一捋,右手針頭朝天,一會針身筆直而有力的刺向蒼穹。此時,方言右手指縫間有有淡淡蒸汽浮現。
老者驚詫至極,呢喃著說道:“真是後生可畏呀…後生可畏呀!”突然眼神犀利,麵色潮紅,仰天大笑…
接下來幾天,方言和老者,朝夕相處,相談勝歡。一同交流針灸心得,用藥體會,有時兩人同時診斷一個病人,各自開方討論…
這一時段,段飛,臻海濤,劉宇也沒閒著,每天早早出去領略大自然的奇妙景色了,靈芝、人參等各種大補野藥材包裡都塞不下了…
15、玄幻九針
這一天早上,方言起身鍛煉,就聽見有人大喊:“方言、九公救命…”
原來臻海濤他們幾個上山遊玩,段飛為采黑靈芝,誤踩蛇窩。還好離寨子不遠,大家懂點醫道,用繩子勒緊傷腿快速背下山來。隻見段飛臉色蒼青,嘴角掛著細微的唾液線,人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再看傷腿,腫得烏黑發亮,像一隻雨後的茄子。
方言到時,孟九公已經下來了,細細看著傷口,在傷腿部位,分彆急點幾指,然後探了探段飛的脈搏,讓抬到醫療室床上。又從裡間櫃子裡,拿出一隻尺許長的紫色檀木盒子,取出幾根尾部粗大的5寸銀針,平心靜氣,孟的紮向段飛大腿內側,又取出一隻銀針紮在小腿彎側,一會功夫紮出去了七針。最後在腳踝傷口下又紮了一根,然後抽出一根小號針,順著針尾從大號針內穿進去,開始慢慢研磨抖動,這時聽見空間有嗡嗡細微響聲,母針尾部有細微的氣體溢出。片刻又在其他針內如法炮製,不一會,一股股黑血從傷口處流出,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十五分鐘後,九公收針起身,從內間拿出一顆,朝珠大小的黑色藥丸,讓方言扳開段飛的嘴巴,放入舌苔底部,說道:“彆動傷者,讓含著,一會就醒了”。
半個小時後段飛悠悠轉醒。九公這才說:“把嘴了的藥丸嚼碎咽了”。
說完,撇下眾人和方言談起了針刺醫術遏製蛇毒的原理。原來:孟九公祖上世代行醫,官至太醫院大夫之職。明末清初,天下大亂,皇城危機。一支族人潛逃至雲貴山區,依靠高超的醫術,博得當地土人的信賴。於是,就在當地娶妻生子,靠看病行醫延續至今,如今第七代嫡係子孫中隻有孟九公兄弟二人。
孟九公原名孟國泰,弟弟孟民安。弟弟也在幾十年前戰亂時失蹤了,如今膝下隻有兩女,已經外嫁他村。其他旁係子孫也是人丁不旺。建國以後,能出去的都遣散走了,如今留在當地的孟氏後人不足百人,男丁不足十人,而且老弱文盲居多,再沒有誰能扛起祖傳的醫術大旗。
每每想起後繼無人,九公長籲短歎,唏噓不已,感覺愧對祖宗!
玄幻九針是祖上第一代醫者“孟衍”所創,對施針者丹氣有一定要求。否則,不能激活該針的所有玄機,刺激不了穴位,發揮不出應有的威能。
說話間,段飛氣色好轉,喊著要起來。方言看了看段飛的傷腿,腫脹已消退,殘留黑色紋路。孟九公抬頭微笑著示意方言,為段飛解開被封閉的穴道。方言二話不說,上前就在段飛的大腿和小腿部各拍一巴掌,說聲道:"好了,下來走兩步。"看到這裡,孟九公猛然瞳孔一縮,暗腹道:“唐氏混元手”,老人讚許的點頭,走進閣樓裡間。
不一會,九公出來,麵帶潮紅,緩緩走到方言跟前,手裡捧著一個紫色盒子,一本灰藍色封皮,內頁泛黃的線裝冊子,臉色嚴肅並鄭重的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行醫心得,盒子裡是祖上留下來的九套銀針,今天我就把它委托給你了,希望小友能不負我祖上期望,把它發揚光大”,說完,向方言深深地鞠了一躬。
幸福來的太突然,刹那間,方言石化了。眼看著孟九公鞠躬,猛然醒悟,立刻側身扶住。連聲說:“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折煞小子了,該行禮的是我!”說著向九公一揖到地!
九公抬起頭,讚許的看著方言道:“學無老少,達者為先。年齡我比你長,醫道我不如你!直到今天,老朽才發現,祖傳醫術我隻學了個皮毛,愧對先祖呀!”接著又道:“方小友,從今以後你我平輩論交可好?從此,世間再無孟氏九針,隻有玄幻九針。再高明的醫術隻有傳出去,傳下去,濟世救人才是王道!”
聽到老人的有感而發,看到老人慷慨而豁達的神情,方言被感動了。從古到今,祖傳醫術,就是家族延續的保障,家族發展的生命線。是社會進步與發展的踐行者和守護者。到如今社會被嫌棄,被冷落乃至被拋棄。最後,被曆史的塵埃所埋沒,令人心痛!
看著老人因激動而顯潮紅的臉,方言發誓;要把玄幻九針發揚光大,要把中醫重新帶入社會生活。要讓中醫學術在現實社會中釋放新光彩,要讓大家離不開中醫,要讓國家重視中醫,要讓華夏以中醫而自豪。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五天後方言接到段飛小姨的電話;問方言啥時回來,老太太嚷著要出院回家,他們拗不過,想讓方言給拿個決斷。
經過幾天地調養,段飛身體恢複如初。
在一個風輕雲淡的早上,方言一行辭彆了孟九公、阿旺一家,帶著絲絲的不舍和滿滿的收獲,出山了…
16、周神醫
一天後下午2點多,方言一行回到寧城,卸下裝備藥材,劉宇回部隊交差了,臻海濤接到老爸的電話回家了,段飛帶著方言去醫院看老太太。
剛進高乾病房區,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今天有幸請到周百通"周神醫",過來為老太太把把脈,還請老太太配合一二”。
這時聽老太太聲音:“把完脈能回家嗎?”隻聽張院長立刻說:“不行…不行…這可不行,老太太你就安心住著,有我們醫院全體醫務人員為你保駕護航,段政委也能安心工作,不是嗎?”然後又聽老太太說:“既然不能出院,還把什麼脈,我好著呢!還是等方言那小子過來再說吧。”
說完,老太太轉過身不理眾人了,見氣氛有點尷尬。小姨也知道張院長一片好心,急忙又勸道:“媽,周神醫在西江省很有名的,難得請到,你就讓看看吧”?
這時就聽見又一個聲音附和著:“就是…就是,為了請到周神醫,我們院長費了老大的勁,動用了西江省省上的關係…老太太機會難得呀!
停頓了一會,這人又說:“看人家,方言畢竟是個沒畢業的黃毛小子,上次是碰巧治了你的病,後麵理療還得是專家把關才行啊!”
聽這話,老太太不願意了:“你們都那麼有本事,我放命的時候你們在哪裡?碰巧?你們那麼多人,也沒見有一個人能碰巧治好我的病?”
氣氛有點尷尬,眾人不知道如何圓場呢,突然看見門口的方言和段飛,張院長對著方言,尷尬的笑著點點頭。
看見方言,李大夫直接把頭扭過去。
旁邊還有一個20多歲,穿藍色唐裝,手提公文包的年輕人。在年輕人前麵還站著,一個六十多歲,身體圓乎乎,一臉菩薩像,養尊處優,風度翩翩的老男人。
方言確定;這個"彌羅佛"應該就是周百通“周神醫”了,那個年輕人一定是“周神醫”的助手。
方言知道,如今中醫都被神化了,這群人每天不研究醫學,隻知道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神神叨叨的,出來都喜歡擺譜裝逼,看來這個周百通也脫不了這個俗啊!
方言熱情給張院長問了好,又向周神醫的方向點點頭,然後走到老太太身邊,微笑著說:“徐奶奶氣色很好,看來段飛不在跟前,沒人惹你生氣,身體越發平順了。”老太太聽見這話,眼睛一亮,臉色立馬陰轉晴了。段飛聽到這話,那個鬱悶呀,就彆提了。
這時,突然聽見周百通說話了:“我周百通行醫多年,閱人無數,像小友這樣的仁傑還是第一次見到,小友真乃人中龍鳳,說完,抱拳一揖。
不虧是大神醫,江湖味很濃啊!方言急忙回禮道:“大師言重了,小子初出茅廬,不懂的太多,擔不起大師這麼高的讚譽”。
於是,方言微笑看著老太太說:“徐奶奶,張院長有心了,能請到周大師真不容易,小子想讓大師給把把關,就怕小子一個疏忽,耽誤了奶奶出院回家,那小子的罪過可就大了!”
聽到這話,張院長和周百通對視了一眼,暗道:“這小子很不簡單呀!”隻有李大夫一臉諂媚的看著周百通和張院長傻笑。
就在這時,就聽見老太太寵溺的說:“還是你說的有理。”轉身就對周百通微笑著道:“剛才有所冒犯,還請周大師莫見怪,這下又要勞煩大師了!”
周百通慈眉善目,嗬嗬一笑說道:“老太太客氣了!”隨後看了張院長一眼,走過來為老太太診脈。
片刻後,周百通含笑點頭道:老太太已無大礙,隻需後續調養調養就能痊愈了。於是,看向了方言,方言會意,立即說道:“還請周大師為徐奶奶開一劑藥,讓奶奶儘快康複。
周百通也沒推辭,開好藥方,信心滿滿的隨手遞給方言,客氣說:“還望小友給把把關。”周百通客氣,方言可沒客氣,能學習的機會可不多,隨口說道:“謝謝周大師給小子學習的機會。”隨手拿起藥方認真的看了起來”。李大夫看到這樣,氣的鼻子都歪了,心想:“你小子裝什麼裝,周神醫開的方子能有啥問題,你小子想學習到是真的。
於是,不冷不熱對方言說:“方大夫,是藥七分毒,醫學講究對症下藥,你看藥方還需要修改嗎?我好去煎藥。”
看著李大夫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逼樣,方言心中痛快,神情自若的應道:“還是李大夫說的對,是得慎重”。說著拿著藥方走到周百通身邊,小聲低估了兩句,周百通猛然眼睛一亮,立即說道:“好,好,加的妙”!
於是,拿筆又在藥方上寫了幾下,交給李大夫說:“趕快去煎藥”。看方言挑釁式的微笑,李大夫那個鬱悶呀,拿著藥方,轉身就走出病房。
周百通收起筆,轉身從助手包裡拿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方言道:“老朽還另有約,在此就不多留了,歡迎小友到西江省做客。”說完,微微欠身和老太太,小姨道了聲彆,轉身走出了病房。
電梯旁,周百通對張院長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寧城有這樣的人才,此子將來不可限量!說完,進入電梯,隻留下獨自思索的張院長。
16、表妹菲菲
送走了周百通和張院長,方言回到病房,發現病房裡多出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瞪著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著自己。方言不自覺的上下看了看衣服,用手又蹭了蹭臉頰,狐疑的看向段飛。段飛終於憋不住了,哈哈哈的笑出聲來,急忙上前拉著小姑娘,對方言說道:“我妹妹菲菲”。小姑娘白了段飛一眼,隨口說道:“表哥…啊,是表妹好不好”。段飛氣餒的無語了!
這小姑娘可不認生,一把拉住方言的胳膊說道:“方言哥哥,我早就知道你了,你好帥啊!
聽到這話,方言差一點暈過去了,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說:“我…給…奶奶把…把脈”。
說罷,掙開菲菲抓著的胳膊,緊張的走到老太太跟前,裝模作樣的把起脈來。病房裡傳來小姨和段飛的笑聲。老太太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