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燈極力表示了自己並不想參觀鑲了鑽的烤箱,但霍疏非常堅持。
臨走前他懷裡還被迫塞了十個剛出爐造型精致的小蛋糕。
霍疏還笑著對他揮手。
他手都不知道擺在哪,窘迫的點了點頭就跑了。
他其實不太習慣與彆人對於他的示好。他會感到不安。
但霍疏偏偏要能做到既不讓他為難,也沒讓他感到不舒服。
這種進退兩難的地步,讓他既提不起勇氣拒絕。也沒有骨氣說出口我不喜歡男人這種話。
畢竟霍疏確實也沒有口口聲聲說過喜歡他。
閔燈有些吃不消霍疏看過來的眼神。
太大膽了。
他從來不知道喜歡會是一個大膽的詞。
霍疏長相不笑的時候看著很不好接近,有些冷。
對著他笑卻是真心實意,溫柔體貼。
還不是裝的,眼紋都笑出來了……
閔燈提著小蛋糕愁眉苦臉到了後廚。
“這什麼?”章丘湊過來。
“蛋糕。”閔燈說。
“做的還不錯嘛。”章丘捏起一個,咬了一口,“這口感有點美金,你哪來的錢?”
“……霍疏做的。”閔燈眼神閃躲。
他不知道怎麼還突然害羞了。
章丘梗了一下,立馬吐了出來。
“呸呸——”章丘額頭上青筋都出來了,“什麼玩意兒,一個老板追人就送這玩意兒?”
閔燈臉更紅了。
“男人最會玩花樣,你小,你不懂。”章丘頗有些苦口婆心,極力想向閔燈揭露男人們的醜惡麵目。
“你告訴我你現在你對他印象最深刻印象是什麼,表麵功夫都是裝的,我都懂,我來幫你分析。”
閔燈仔細想了想說,“……他的烤箱鑲了鑽。”
章丘睜大了眼睛,嘴巴也合不上。旋即唾棄不已,“太可怕了,這簡直是罪惡的源頭。他有種怎麼不在自己幾把上鑲個鑽!”
閔燈:“……”
他其實有時候很不能理解章丘說的話。
蛋糕沒吃完,就下班了。
閔燈躊躇再三,眼睛看到了靠著巷子的一抹深色西裝。
連忙把邁出後門的腳收了回來。
他有點想上廁所。把書包放下,急匆匆的朝廁所跑了進去。
“還沒走?”董遠大見他闖進來,有些驚訝。
“……啊。”閔燈沒想到在這能碰到新主廚。
他負責餐廳收尾工作,沒走還比較正常。主廚怎麼還沒走呢。
“霍老板在二樓給我弄了個房間出來,先住著。”董遠大見他疑惑,淡然帶過。
閔燈這才想起來章丘那天跟他說的事。
董遠大的錢還有房子以及餐廳,都被他前妻聯合他二廚給騙走了。
“你……”董遠大的臉上有些不自在,“女廁所在旁邊呢。”
閔燈臉一黑,頓時想起來那天這人說的那句誰說女子不如男。
“……我是男的。”閔燈低聲解釋。
“什麼?”董遠大表情崩了。
閔燈年紀小,麵嫩,說話的聲音通常不大。他一直以為是個女生。
閔燈見他不相信,把褲子給脫了下來,開始尿尿。
董遠大睜大了眼睛,同手同腳的出去了。
上完廁所,閔燈洗了第八遍手,才朝外麵走。
抱著書包,從後門探出頭。
原先立在那裡的人影好像不見了。
呼……
他鬆了口氣,轉身去關門。
“今天怎麼這麼遲。”
突然,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了過來。
閔燈嚇得往前一跳,頭差點磕門上了。
額前卻被及時的墊上了一個柔軟又毛茸茸的東西。
“抱歉,嚇到你了嗎?”霍疏伸手去拉他。
閔燈蹙眉躲開了。
霍疏無奈的笑了笑,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
“送你的。”
閔燈低頭去看,是一副手套。
白色絨毛,看著很厚,上麵還有一個的兔耳朵。
“剛剛喝咖啡,店裡做活動送的。”霍疏見他不接,又解釋,“這個尺碼我戴不了。”
閔燈遲疑一會兒,歎了一口氣。伸手接過手套,朝前走了。
喝咖啡送手套……誰信啊。
在車上他幾次張口想要說些什麼,手上柔軟的絨毛卻讓他始終都開不了口。
到家下車,他捏著兔子手套,僵硬的朝霍疏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閔燈。”霍疏喊。
閔燈有些緊張的回頭看他。
霍疏站在車門邊輕聲解釋,“餐廳巷子後麵那邊房子已經正式開始拆遷了。工人很多,魚龍混雜。我見過幾次,有些喝多了,抄近路從巷子那裡過去。你一個人不太安全。”
閔燈一怔。睜著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讓你彆那麼緊張。”霍疏又笑著補充,“回家睡覺吧。”
接下來一個星期都是這樣。霍疏每天晚上按時按點的過來餐廳接他。
與兩人對話一樣日益增多的還有冰箱裡的小蛋糕。
每天霍疏都送,閔燈根本吃不完。小小的一個冰箱已經快放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