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掛掉後又再次響起。
再次掛斷, 閔燈喘著氣, 偏頭朝窗外望去。
透亮的窗戶上被蒙了一層雪霧,擋住了外麵的世界, 叫人看不真切。
灰蒙蒙一大片,分不清黑夜白天。
但這不是他大白天做這種夢的理由。
太……瘋狂。
熱水拉著熱氣撲到他臉上。騰一下,臉頰發紅。
閔燈閉眼安慰自己,水太熱,水太熱。
腦子裡卻餘音繞梁般的回響著霍疏說的那句不要。
熱水開始抗議, 不是我熱, 是霍疏騷。
閔燈蹙眉認同。
隨即裝備帽子長圍巾,慌亂的跑去找章丘。
身後五樓陽台上, 大冬天出現條內褲, 令寒風與大爺們費解。
“什麼!”章丘嘴裡煙掉了,連忙跳起來。
手忙腳亂的把煙從地上撿了起來, 又給扔嘴裡了。
接著繼續震驚, “什麼!”
閔燈:“……”
“哦你說你夢見他了?”章丘斜眼看他, 吐了一個煙圈出來。
閔燈難為情點頭。
“那怎麼了, 你倆天天膩歪在一起, 不夢才奇怪。”
“怎麼奇怪?”閔燈勤學好問。
“就那種……哇好奇怪耶!的那種奇怪。”章丘連表情帶比劃。
“我不光夢見他……”閔燈蹙著眉,“我夢到我和他在廁所……”
“在廁所乾嘛?比唧唧大小啊?”章丘問。
“不是。”閔燈表情為難, “我夢到……我夢到我把他按在了洗手台上,還……”
“打了他?”章丘猜。
“不……咬了他。”閔燈說。
“寶貝兒你這戰鬥力不行,拿起你屬於男人的拳頭懂不懂,咬人是那些小娘們兒乾的。”章丘語重心長。
閔燈沒說話, 就那麼盯著他。
章丘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嘴裡煙又掉在了地上。滾一身煙灰。
“你咬了他!”章丘這次顧不上撿煙了。
閔燈艱難點頭。
兩人對視,沉默半晌。表情複雜且慌亂。
“你現在……什麼個意思啊?”章丘重新撿起了地上僅剩的一點點煙頭,嘬了一口,“你想清楚啊。”
“我……就是不知道。”閔燈難受低著頭.
“這有什麼知道不知道的,那麼簡單個事。”章丘單手把人從地上提了起來,表情不自在道:“……你想那個他嗎?”
“那個他?”閔燈目光迷蒙。
“哎!就是那個他啊!”章丘氣他不爭氣。
“??”閔燈沒有絲毫頭緒。
章丘氣的臉都紅了,附耳過去輕聲這樣那樣的描述一番後。
閔燈滿臉漲的通紅,說話間差點咬到舌頭,“應該不太想……”
“什麼叫應該,這他媽是本能!”章丘罵,“你就說看他硬不硬!”
“……不硬。”閔燈捂麵遮羞。
“那不就行了。”章丘鬆了口氣,旋即開罵,“那個老雞賊我就知道不簡單!勁會實現迷惑人的手段,老牛吃嫩草,一大把年紀了牙齒都不知道啃不啃得動,咬的動這麼勁道的寶貝兒麼。”
“……”閔燈愣了一會兒想,難道不是他咬霍疏嗎。
在不知情中被咬了的霍疏正仰靠在椅子上,沉著臉揮退了一眾人等。
“這叫什麼事兒,親爹打壓兒子的項目。”楊振宇歎息搖頭,“虎毒還不食子呢,咱們這資金鏈一旦斷掉,公司也就廢了。”
霍疏狠狠的捏了眉心,長籲出一口氣。想了想問,“閔燈的事情阿姨怎麼說。”
“根據你給出的資料和患者視頻,分析的結果是明顯的社交障礙,焦慮性障礙,輕微的排他障礙和創傷後應激障礙。我媽說他絕對受到過專業的並且係統的心理病治療,不然不可能是現在這個樣子,你道這是什麼意思。”楊振宇說到這兒頓了一下。
“……他可能進過精神病院。”
霍疏本來不好的臉色更差了,“怎麼可能。”
“進精神病院的不一定是有精神病,過於嚴重的心理障礙隻有在這裡才能接受到係統且專業的治療。治療分有封閉性和開放性,你彆多想。”楊振宇解釋。
霍疏聽完臉色依舊不好。
“這個事兒你不能急,你急沒有用,你也說了,他非常抗拒醫生,所以現在的主要工作是要他自己渴望治療才行。心理疏導是第一項工作,自己不主動沒辦法進行。”楊振宇說。
“你想幫他,就必須靠近他。從排斥到接受再到完全信任,這是建立的一個過程。”楊振宇說,“由你來引導,引領他,說服他。當然,我媽建議尊重患者意見,不能強製。”
霍疏蹙眉,閔燈對醫生的抗拒顯而易見。他該怎麼做才能讓閔燈放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