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燈頓著,耳尖爬上了嫣紅,聲音很低,“你狀態好了……再來接我吧……”
車窗上沾了一個白色小點,沒等霍疏仔細去看,無數白點落了下來。
“下雪了啊……”閔燈說。
霍疏點頭,推開車門,牽著他下了車。
兩人抬頭看,整個漆黑如墨盤的夜空裡,紛紛揚揚飄忽細小又輕快的雪花。
落在臉上一瞬間冰涼,霍疏歎了一口氣,低頭彎腰把人抱住了。
閔燈僵硬著沒動,他能看出霍疏這幾天的不對勁。他不知道霍疏發生了什麼事,也無從安慰。
想了想,有些遲疑的抬起手,拍了拍霍疏的後背。
霍疏沒說話,頭輕輕在他脖頸間蹭了蹭。
雪花大了,路燈暗了。兩人並肩走進了樓道。
“晚安。”霍疏伸手拂去了閔燈肩上的雪花。
“……晚安。”閔燈說完,猶豫又開口,“我不知道你怎麼了,但你彆太著急,……你……你多睡一會兒吧。”
“好。”霍疏輕笑點頭。
霍疏回去的半夜發起了燒,在晝夜顛倒、三餐不定、心力交瘁的第七天,他終於自己折騰到筋疲力儘的睡著了。
中途醒了一次,吃了一片退燒藥他又重新倒下了。
第二天一早,霍疏想著閔燈等會兒會來,強迫自己爬了起來。
洗臉,刷牙,還不忘刮了個胡子。
西裝一穿,領帶一打,他還是那個霍老板。
收拾好從臥室出來,被扔在沙發地毯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電話接通的瞬間,腳絆在沙發腳,換平常也不過就是一個踉蹌。
霍疏卻直挺挺跪了下去,頭磕在了地上。耳邊一陣嗡鳴,他卻聽到了閔燈的聲音。
“……霍疏?”閔燈聽著電話那邊傳來的沉悶響聲。像是人倒在了地上。
等了一會那邊久久沒傳過來聲音。
“霍疏?”閔燈又喊。
“……嗯?怎麼了。”霍疏說話了。
“你怎麼了?”閔燈
“沒事,剛剛手機突然掉在地上。”霍疏輕笑著說,“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那個。”閔燈為難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章丘 。
他總覺得霍疏有些不對勁。
“說啊,請個假都這麼難嗎?”章丘斜眼看他。
“我……我今天早上可能要請假。”閔燈說的艱難,“有點事情。”
“可以啊。”霍疏說,“注意安全。”
“嗯……”閔燈蹙眉想了想又問,“你剛剛……真的沒事嗎?”
“擔心我啊?”霍疏笑出聲,“那你這個假我不批了,過來給我做早餐了再走吧。”
“……也行,那我——”
“我等會兒就去上班了,你有事情趕緊去做。”霍疏打斷他,“我這邊還有事情,先掛了。”
閔燈還想說什麼,電話那頭已經掛斷。
“請完假了?”章丘斜眼看他,“這工作你趕緊給我給辭了,彆和他攪和在一起。”
閔燈蹙眉沉默著。
“行了,我媽今天給你做了香酥芋頭丸。”章丘把安全帽給他,“上車寶貝兒。”
霍疏掛了電話在地上躺了一會,腦袋剛才磕狠了,眼前黑了一大片。
好半天他才爬到了沙發上。
電話又響了起來,他微眯著眼看,是他助理竇一打過來的。
房間空蕩,他躺在沙發上,說的話他自己甚至能聽到回音。
“喂,竇助理。”
“房子有人接手了嗎?”
“知道,車子不好買,壓價正常。”
說了三句話,房間突然沉默了下來。
“喂,你在哭嗎?”霍疏嘲笑他,“你這個連一套房都買不起的人哭我?你覺得合適嗎?”
“行了,儘快吧。”
電話掛斷。
霍疏睜眼看雪白房頂,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而後閉上了眼睛。
他以後在烤箱上鑲不了鑽了……
試著退而求其次鑲黃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