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燈驚慌失措, 光著上身跳起來站在床上。
喘息急促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屁股, 又低頭看了一眼床上裹成了個蠶蛹的霍疏。腦子裡一片亂糟糟。
“閔燈!”霍疏突然喊。
閔燈嚇了一跳,下意識朝後退一步, 卻崴到了腳。整個人一歪就朝旁邊倒了下去。
霍疏笑著坐起身,伸手一攬,接人壓在了懷裡。
再一拉過被子,兩人都給蒙在了被子下麵。
閔燈全程腦子都是懵的,等反應過來, 他已經重新躺在床上, 身上撐著的人是霍疏。
“你也摸我一下吧,扯平了。”霍疏在黑暗裡笑的開心。
“不。”閔燈伸手去推他, “你走開。”
“這可不行, 我不能占你便宜。”霍疏說,“你也占占我的便宜唄。”
“你——”閔燈說到一半, 腦子突然恍惚。
太黑了, 被子裡的熱氣湧上來。他就那麼一瞬間根本分不清壓在他身上的人是誰。
身上突然開始發疼, 他推在霍疏胸口的手腕像是過了電流一般的痙攣,
閔燈悶哼出聲, 轉過身,手壓在了肚子下麵, 整個人蜷縮在了一起。
“怎麼了?”霍疏聽見聲音連忙拉開被子。
暖黃色壁燈的光芒,照了進來。
閔燈背過手掩下了不斷發抖的手,眨了眨眼睛,解釋, “沒事,手抽筋了。”
“我看看。”霍疏蹙眉擔心的看著他。
“沒事了。”閔燈伸出儘量沒有在發抖的手,“你看。”
霍疏接過手給他揉了揉,低聲道歉。
“不關你的事。”閔燈輕輕笑著,“我想睡了。”
“好,晚安。”霍疏下了床,替他拉好了被子,回到了自己床上。
這天閔燈總算比霍疏起來的早了,霍疏昨天晚上熬了一夜就怕閔燈再做夢,一直守著,直到天光放亮。
閔燈簡單的做了早餐,留了一份在桌子上。
看著時間就去上班了。
他現在比之前要去的早,董主廚說既然收了他當學徒,就不能糊弄過去。
所以他得提前去到餐廳,準備出食材,處理好。
等著董主廚過來教他。
他沒有味覺,所以每次放調味料的時候就格外的小心,不過到至今為止沒出過什麼事。
也沒人發現他其實根本嘗不到味道。
論用心的程度,累肯定是比之前累,但肯定也比之前開心。
中午休息時間,章丘臉色不對頭拉著人進了員工更衣室並反鎖了門。
閔燈疑惑看著他。
章丘從今天上班去看他的眼神就不對,臉色一直很不好看。
隻是他沒來得及問。
“你怎麼——”
“我媽已經聯係到姚醫生了。”章丘瞪他,“姚醫生說你擅自停藥是不可取的,你沒吃藥這事兒怎麼沒跟我說過?”
輪到閔燈臉色變了,他轉過身,沒說話。
“你看你每次說這個事你就生氣。”章丘擰著眉走過去看他,“你什麼時候沒吃藥的?”
閔燈沒有說話了。
章丘盯著他看了兩眼,突然道,“萬一是霍疏怎麼辦?”
閔燈蹙眉,抬頭看他,“……什麼?”
“要是他讓你去看醫生呢?他讓你吃藥呢?”章丘問得尖銳,“我就問你乾不乾?”
“……不會的。”閔燈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像是認定一般,又重複了一遍,“他不會的。”
“會的,他會的。”章丘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坐在了椅子上,“你要知道,沒人能一直喜歡一個可能隨時都可能會犯病的人。”
章丘這話說的重了,他知道,但他必須得說。
“我沒病。”閔燈說完重新陷入了沉默。
他不覺得自己有病。他不需要吃藥,他不需要看醫生。
他現在很好,他在努力適應了。
他不需要醫生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那些事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影響。
他不需要。
一方小小更衣室,一半都幾乎淹沒在了黑暗裡。
閔燈靠在牆上,低著頭臉色難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行了,我今天說這些也沒指望你聽進去。”章丘打破沉默,他知道閔燈不喜歡聽這些,他也不願意說出這些話紮閔燈心窩子。
但昨天晚上接到他媽電話知道那件事的時候根本就控製不住。
單懷出獄了,在上個月。
單懷當年被判了那麼些年,不全是因為故意殺人罪,更多的是因為吸|毒。
光放個火燒自己房子根本不足以進監獄。
章丘從昨天晚上起就開始害怕,不是害怕那個男人。
他隻怕閔燈出什麼意外。畢竟,那個男的在閔燈身上留下的不隻是那些疤痕。
“給你看個東西。”章丘突然說。
閔燈抬頭看過去。
章丘拉開了自己的儲物櫃,俯身進去,捧出了一大把火紅又熱烈的玫瑰。
“看。”章丘拿著花塞進了他手裡,“漂亮吧。”
“送我?”閔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