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很快的窩在被窩裡,扯過被子埋好了自己。
霍疏擰了擰眉,把杯子放好,也上了床。
五分鐘後。
“我要去上廁所。”閔燈掀開被子。
“我陪你去。”霍疏放下了腿上的筆記本。
“你幫我尿吧。”閔燈說。
“……小心點。”霍疏無奈叮囑。
閔燈輕聲笑了笑,穿好拖鞋,打開房門。
朝著廁所慢慢的走了過去。
直到關上廁所門,閔燈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儘力壓抑著聲音,撐在牆上的手骨節畢現,指尖壓迫的呈青白色。
腹部的鈍痛讓他彎下了腰。
吐著吐著就吐習慣了。
閔燈近乎冷靜的抹了一把嘴巴,按下了衝水鍵。
看著東西陷入漩渦之中,消失不見。
他去洗臉台掬了一把水,洗了一把臉,又漱了口。
剛要回去,餘光看到了巨大鏡子裡的自己。
閔燈停了腳步。
鏡子裡的人臉色發白,眼角鼻頭卻是紅的,看著很可憐。
閔燈從來都不喜歡用可憐形容自己,他不覺得自己哪裡可憐,但事實狠狠的給了他一頓拳打腳踢。
他吃不了藥,他沒法進行治療,他在騙霍疏,也在騙自己。
他根本沒好,他太可憐了。
閔燈吸了吸鼻子,推開臥室門,上床後窩進了霍疏懷裡。
“冷啊?”霍疏好笑的也摟上了懷裡的人,在他背上胳膊上用力的搓著。
“嗯。”閔燈悶悶的應了一聲。
“手怎麼這麼冰。”霍疏摸了摸他的手,“你用冷水洗的手?”
閔燈沒說話了。
“臉怎麼也這麼冰?”霍疏蹙眉叮囑,“下次不能用冷水洗臉。”
“我好困。”閔燈閉著眼,頭抵在了他胸口,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安心不少。
霍疏身上的熱源讓他忍不住的靠近。
霍疏皺眉,低頭看著縮在自己懷裡的閔燈,臉色看著不好,唇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
閔燈本來就白,這會兒更加襯的睫毛濃黑。
臂彎裡懷著的腰柔韌纖細,霍疏親了親閔燈發頂。
再抬起頭,霍疏神色晦暗,他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第二天一早,閔燈吃完藥,霍疏照常陪了他十來分鐘,就去公司了。
霍疏出了電梯,進地下停車場,坐進車裡。
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開始把所有的不對勁串聯在一起。
最後拿起手機打給了寧慧。
“霍疏?怎麼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寧慧這邊是淩晨,“閔燈沒事吧?”
“閔燈有些不對勁。”霍疏說。
“不對勁?怎麼不對勁?”寧慧語氣變得嚴肅。
“我不知道。”霍疏蹙眉,“我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不對勁?”寧慧疑惑,“出什麼事兒了?”
“不是,閔燈沒出什麼事兒,就是因為很好,他甚至沒有出現任何你說過的反應。”霍疏說,“但是他的狀態不對勁,情緒也不好。”
“不對。”寧慧女士幾乎是斬釘截鐵,“閔燈的情況確實有些不對,要是按照你說的,他沒有任何反應,當然我說過這些反應是因人而異,但閔燈的情況不一樣。”
霍疏把臉埋在了方向盤上。
寧慧那邊繼續說:“現在隻有兩種情況,第一,他沒吃藥,第二,他把藥吐了。”
閔燈今天將近忍了20多分鐘。他自己算了,他每次大概可以多忍2到3分鐘。
按照這個時間來算,他覺得他自己有20%的機會在霍疏發現之前,成功憋到胃裡的藥消化。
閔燈想著想著覺得太搞笑了,於是就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覺得有點想吐,他立馬憋住沒笑了。
門鈴就在這時候突然響了起來。
閔燈睜大了眼睛,咬了咬牙,慢慢的走到門口,卻在門旁邊牆上的顯示器裡看到了正愣神朝著門看的章丘 。
閔燈鬆了一口氣,他來的第一天晚上就把地址告訴了章丘。
沒想到這才第二天章丘就過來了。
閔燈在章丘要開罵之前把房門打開了。
“哎,你這是剛起呢?”章丘看著他睡衣外麵套的一件毛衣。
“你今天不上班啊?”閔燈側身讓他進來。
“請假了。”章丘掃了他幾眼,“臉色怎麼這麼差。”
閔燈揉了兩把臉,領著人進,“喝什麼嗎?”
“跟我瞎客氣什麼,你上白開水我喝白開水,你上老白乾,我還不是隻能一口悶。”章丘哼了一聲,環顧四周看著房子,“喲,這房子大呀,得不少錢啊,霍老板不是破產了嗎?”
閔燈沒說話了,垂在身側的時候,抓緊了褲腿邊,難受的咬緊了牙。
想著說自己去上廁所,剛張開嘴卻乾嘔出聲。
閔燈:“……”
章丘訝異偏過頭,“你怎麼了?”
閔燈捂住了嘴,看了他兩眼,實在憋不住,朝著廁所跑了過去。
章丘站在原地愣了半響,反應過來也衝去了廁所,急的差點摔了。
廁所裡閔燈正抱著馬桶吐的昏天暗地。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章丘連忙蹲了下去,把人給扶好了。
“……我沒事。”閔燈抽空說了一句,又低頭去吐。
“你這是怎麼了?”章丘擔心的拍著他的後背,“怎麼突然吐了,霍疏怎麼照顧的人,哎!怎麼吐的這麼厲害,天天吐嗎,還是……”
章丘突然想到什麼,念念叨叨的聲音也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崩了,微張的嘴唇略有些顫抖,幽幽的道:“我……艸……”
閔燈從馬桶裡抬起來,一臉蒼白疑惑看他。
“你……”章丘手都開始發抖,眼裡帶著不敢置信與驚懼:“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
閔燈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偏過頭又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