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樣……倒是有個方法。”
李諾搬出裹著藥材的包裹，拿出一個很珍貴的小瓶子，裡麵存儲著【神經病噴霧】的揮發液體。
“我能做個延遲版的賽博精神病噴霧。”
因為做的不是魔藥和煎藥，氣味不會太大。
他在屋裡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做好了一小瓶氣體。
【劣質的賽博精神病噴霧】
【品質：普通】
【效果：製造一個令目標暫時陷入類似於“賽博精神病”的毒氣陷阱，持續時間因人而異，氣味有點像汽油】
【簡述：隻有混蛋才會突發奇想弄出這種東西，還好的是，相比於原版，它的延遲性以及微弱的病毒特性不至於讓被害者即刻陷入瘋狂，但隻要給上一點壓力……】
隨後，李諾把芯片裝備上，該死的是他隻能再裝一個芯片，由於本身並
不是人造人，裝載芯片設備上限就是兩個，再多他就該賽博精神病了。
李諾發現一件尷尬的事情，在25級以後對裝備數量有了隱性限製，比如你不能穿著兩件大衣，再比如肉絲裡麵不能套黑絲，這不是說你穿不上，而是兩種相同性質裝備疊加將造成效果打折的負麵影響。
不過，對李諾而言，隻要能裝備那個【人造人芯片回避距離+5】就可以了。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要再做兩件事。
首先是用【質變錘子】把另一樣裝備升級。
攻擊類武器足夠應對任何對手了，理查德沒有索倫給他的壓迫感強，高等級玩家最可怕的應該是無法預料的攻擊手段。
更何況，李諾覺得自己也是時候該整合一下防禦類裝備了。
他拿起放在床上的大衣，琢磨了一下，用錘子敲了下去。
【獵人風衣】
【品質：精良】
【效果1：物理抗性提升4.5%，靈力抗性提升2.1%，對“狂暴”和“毒性”的抵抗提升45%】
【效果2：對瘋狂的“野獸”傷害加成15%】
【效果3：手中如果有“血源”的武器，武器傷害輕微增幅】
【數值加成：反應+10，洞察+5，體質+10】
【簡述：心靈因滿溢的血液而畏縮，承受著詛咒等待死亡降臨，承受著血之詛咒，即將來訪的永眠為汝歸宿，滿溢的血液也隨之消褪】
“整了半天還是個主攻擊的衣服……”
李諾吐槽著從包裡拿出預備好的【神奇糖果】。
這東西本來是給玩家在考核裡找便利的，李諾為了培養“努力值”就一直沒吃過，一共攢了八顆，理論上他現在能從三十級跳到三十八級。
但那樣一來就要放棄重要的積攢“努力值”過程。
成長的強度受限。
如果一次性吃得太多，按照遊戲裡的說法，爽完後號就廢了。
他磕了兩個，等級連升兩次，積攢的經驗值還在，身體變化感不大，反正他知道自己更抗打且觀察力更細致了一點兒。
也因為能力數值越高帶來的身體反饋越小，畢竟已經是非人的體質了，很難再有從1到5那種跨越感了。
【李諾：lv32】
【力量：67】
【反應：121】
【靈力：74】
【體質：80】
【洞察：132】
【醫療：6.4】
剩下的【神奇糖果】放回口袋，隨時能用上。
“好了，接下來要做的，找到他。”
誰說，獵魔人隻能獵魔，若把人當做魔，不也一樣。
論追蹤能力，獵魔人是最頂級的。
他清楚的記住了入侵者的氣味，閉著眼睛在腦中冥想。
風吟鳥鳴，狼群寐於林間，仿佛在眼中穿梭而過。
“不到一公裡的距離……”
這一刻，李諾仿佛回到了諾維格瑞。
回到了那個獵魔人的狀態中。
睜開雙眼。
琥珀色發出熒光。
穿上大衣，戴上氈帽，拿起手杖，背著武器匣子。
推門而出。
狩獵開始。
……
雲層上烏雲迭起。
細雨落在泥土上。
空氣漸冷。
在潮汐鎖定的《尼爾》世界，溫度不受控製，天氣陰晴難測，屬於正常現象。
另一邊。
理查德回到自己的臨時住所裡。
這裡是鎮子中心的一座廢棄塔樓，除他外，還有三五個人造人在樓上休息。
理查德的技能【感知火苗】能查詢到對手的威脅度。
“一共五個人，戴麵具的有點能耐，剩下的人裡，那個白發女孩沒探到，其餘人從那個小心翼翼的樣子就能明白高低。”
他往地上的火堆裡填了些柴。
【感知火苗】用完以後，身體周圍氣溫會驟降。
火苗啪啪的在柴堆裡燃燒著。
瞳孔倒映著飛躥的火星。
理查德想到了之前從前輩那裡聽來的趣聞。
幾個回廊裡，“無儘回廊”是最弱的之一，該回廊玩家沒有觸及到核心“開羅君”之前，都是一群成長下限極低的廢物。
如果在40級以前遇到“無儘回廊”的人，趕儘殺絕並不是難事。
理查德想的便是等明天貨運船來港口時，趁著大批抵抗軍去那裡，城鎮守備力下降的間隙，對那幾個玩家出手。
跨回廊的獵殺任務，獎勵很豐厚。
理查德有個同伴參與過這種獵殺，聽那人說，人性的陰暗麵可以儘情釋放，你可以命令男人女人做任何事情，甚至在你什麼都不說的情況下，她們為求自保甚至能主動幫你解下皮帶。
“還挺有意思的。”
理查德往火裡又添了點柴。
火燒的更烈，遮住了遠處飄來的汽油味。
他往旁邊看了一樣，窗口外閃過黑影。
黑色的風衣在永無黑夜的白晝國度裡過於招搖。
“不放心我所以來看看？”
理查德敏銳的發現了李諾的痕跡。
理查德深深記著，跟蹤李諾去旅館就在兩小時以前。
他還記著，發動的竊聽術沒有聽到多餘的、刻意的聲音，就是一群人在下國際象棋的交流聲。
唯一讓他有點在意的，就是那個金色長發的男人，拿著一把高科技步槍站到陽台。
理查德想，那應該是他們發現自己沒有走，才去陽台偵查一眼罷了。
以上種種表現更說明這群玩家是傳聞中的“韭菜”。
但現在竟然主動接近他……這讓理查德產生了興趣。
不過，令理查德更感興趣的是那個白發女孩，他本來就有計劃，要先殺了戴著麵具的家夥，理查德的探查能力告訴自己，那個小子是最難纏的。
“打發打發他，現在四周的人造人太多了。”
理查德站起來，升出了另一個想法。
“要不，把他帶到人少的地方，快速解決，倒也不是不行……”
就這麼想著，屋門被敲響，在風聲的掩護下顯得有些不可分辨。
打開門，一個抵抗軍站在外麵，被雨淋的全身濕透。
“理查德，你力氣大，幫個忙，港口的貨物怕被雨淋到，去幫忙搬一下。”
【支線任務已觸發……】
聽到係統的聲音後，理查德往四周警惕的掃了幾眼，那個黑影消失了。
他穿上破舊的雨衣，和抵抗軍離開。
遠處，一雙琥珀色的瞳孔，如等待獵物自裁的猛獸般，陰毒的注視著理查德的背影。
半響後。
港口的事情辦完了，除了搬貨還遇到了在海裡生存的變異生物，有抵抗軍在，理查德沒費什麼力氣就把支線做完。
不過，在完成的過程裡，他總是感覺不對勁，一種疑神疑鬼的錯覺在腦中迷亂。
回去的路上。
抵抗軍在他前麵聊著。
小雨淅瀝瀝的下著。
理查德又看見了李諾那招牌似的黑色風衣和武器匣子。
但下一秒，他對於李諾的警惕感突然間下降了很多，這是【魔藥：殉道者】的作用，讓仇恨自己的人仇恨度降低。
身邊有抵抗軍，理查德知道現在不是動手的地方。
他緊了緊衣領：“我，先回去了。”
理查德對身前同行的抵抗軍說道。
他急匆匆的離開。
然而旁邊店鋪的抵抗軍好奇的看著匆忙離開的理查德，又看了看理查德剛才所在的位置。
那裡應該一個人都沒有的。
“奇怪……他跟誰說話呢？”
……
理查德的壓力越來越大。
他想現在動手，但越走，身邊的人越多，他不明白這個下雨的鬼天氣為什麼會那麼多人往外走，是過節嗎！
突然理查德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李諾站在他幾十米外的一個廢棄房屋旁，戴著麵具，不知道表情是什麼樣，就像個木偶一樣一動不動。
他忍不住的走過去，突然李諾頭一轉，進入了一家維修店鋪。
理查德突然腳步一頓。
心悸感驟然升起。
他開始環顧四周。
“那群家夥不會想在這裡動手吧？”
理查德擔心的隻有邁爾斯在陽台展示過的那把高科技步槍。
再強的人，麵對子彈仍然是弱者。
理查德覺得那是陷阱，他的心態開始發生變化，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實際上街上根本就沒有人。
他開始順著牆角行走，竭力使自己的步履看起來沒那麼倉皇匆忙。
然而李諾一直跟在他後麵，他加速走，他放慢腳步，全都沒用，對方就鎖死了自己身後五十米，不多一米不少一米，就像沉默的幽靈。
他意識到一件事。
我變成了獵物。
這個想法一出現就讓理查德整個人陷入不可逆的恐懼中。
壓力越來越大。
動手，身邊都是人。
不動手，他們在埋伏我。
實際上到底有沒有人埋伏他，他根本不知道，就是覺得有。
也不知道為什麼有。
更不知道實際上整條街就寥寥幾人，旅館裡的邁爾斯他們正在休息或看著淅瀝瀝的小雨。
隻有李諾麵無表情的跟在後麵。
【劣質的賽博精神病噴霧】效果達到了頂點，在理查德聞到汽油味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身負迷亂的下場。
他如果不出屋，什麼事都不會有。
但他出屋了。
獵魔人的追蹤能力不可能被甩掉，無論他怎麼繞，身後的陰魂都揮之不去。
過於敏銳的洞察力能注意到很多細節。
可一旦注意的過多，壓力過大，造成的情況就會適得其反，徒增多餘精神壓力。
這與《血源詛咒》的靈視如出一轍。
當一個人的壓力、知識都過載
時，洞察值的反饋將呈現負麵影響。
這是李諾與夢境獵人交手後明白的事情。
“我要殺了他。”
“媽的，我要殺了他！”
理查德咬著牙，他期待身邊的人能少一點，終於在一個轉角後的開闊地，人影都沒了。
【賽博精神病】並非義體帶來的負荷，而是人本身壓力造成的精神疾病。
你懷念什麼，你希望什麼，你在想什麼，你就能看到什麼。
所以當理查德急切想結束無聊的跟蹤遊戲時，身邊的人影就不見了，這一切都是幻覺，是他腦中的影像罷了。
隻有那個深色氈帽下的黑色風衣是真實的。
李諾無時無刻給他注入壓力，迫使理查德進入神經質的幻覺中。
理查德默默的從身後抓出一個藍色光斑。
斑點聚攏，形成了一把長達兩米的重型管鉗，鐵器摩擦地麵，燃起了火光。
細雨打在火上，滋滋冒著煙氣。
“這裡沒人，太好了……”
理查德凝視著李諾，一步步過去。
“就在這裡解決吧，怎麼樣？”
話落，他的身體異變，半邊臉長出鱗甲，呈現妖魔化。
《忍者龍劍傳》的世界觀裡，本身就存在靈異鬼怪，妖魔更是正常存在的產物。
之前李諾接觸的《仁王》和《零》就是該世界裡的一角。
理查德做過一個現實劇本，得到的獎勵就是種族值的突破，即，妖魔化。
【提示：擊殺不同世界觀的特殊種族者，將得到種族信息更新】
李諾聽到了係統的聲音。
理查德也聽到了，不過他意識完全渙散，以為那是李諾的聲音。
此刻的理查德已經是個瘋子一樣的人，他衝了出去，像顆炮彈，掄出的管鉗脫離手掌控製，砸破雨水，落在李諾身前。
“切。”
李諾抬起手杖化為鞭刃，長達六米的鞭刃裹住附著火焰的管鉗，李諾借力跳上去，空中甩出槍械扣下扳機。
砰！砰砰！
三槍，子彈撞在理查德身前的護盾上，陷進泥土裡。
李諾一步踏在地上，扶著氈帽低聲說道：“喂，人造人可禁止自相殘殺。”
理查德：“一分鐘結束就可以了。”
畢竟這裡沒人了。
突然間李諾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壓迫感，對麵的理查德身形巨大化，隆起的肌肉撐破外衣。
手持巨型管鉗再次揮來，李諾後撤到一個視野盲區，被硬生生砸擊了廢棄放屋裡。
理查德步入廢屋：“你為什麼要選擇現在動手……為什麼跟蹤我……”
塵埃中，李諾揚起機械手，咳出了一絲血點。
【提線木偶】的炮口對準外麵，放射出屬於機械生命體的流體炮！
理查德急閃，紫色的光波擦著他衝出廢屋，把細雨打出了一個洞，徑直的飛向上空的烏雲。
身在遠處的抵抗軍們看到了紫色射線，所有人造人進入戒備狀態，那是機械生命體獨有的遠程武器！
瞬間，小鎮的警報鐘聲被敲響。
李諾嘴角噙出血霧，揮舞十字架尖頭的鞭刃與理查德交手數回合。
理查德的精神意識漸漸的消散，他甚至把李諾看成了其他人，四周場景也有些扭曲。
他知道自己中了幻術一類的事物，但為時已晚，必須全力擊殺眼前人，才能快點脫險。
當聽到鐘聲響起的那一瞬間，他正好被甩出去，撞在一棵樹上，站起來，緩緩看向對麵已經陷入瘋癲的理查德。
那家夥的樣子就像個妖魔般可怖。
不對……
“你。”
李諾指著理查德。
“你是機械生命體。”
理查德一愣。
這時李諾喝下了【伊格尼斯的煎藥】，掌心凝聚出一圈光球。
他抬起頭，麵具下臉在放肆的笑著：
“殺了機械生命體，可是人造人的天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