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諾舔了舔嘴唇,自殺小隊的人馬都到齊了。
看到蝶出現,茶白戴上了戰術護目鏡,用眼罩遮住雙眼,不然彆人會看到她在瞪李諾。
“李先生,車,車裡好像有個猩猩……”蝶瞪大眼睛,人都慌了:“猩猩在開車?”
李諾對蝶說道:“讓那個歌頌官給你們帶路,去殺個叫佩斯卡的老家夥。”
蝶聳了聳肩膀,毫不在意的說道:“馬哥說,已經給這個女人上過吐真劑,她沒說謊,能帶上。”
馬爾傑也給李諾傳來消息,關於這個女人的事情……這堆人吸收過惡魔城的力量,有吸血鬼的體質,壽命沒有儘頭,但是沒有戰鬥力,其實歌頌者的出現是給玩家放出的暗線,因為隻有找到她才能觸發暗殺佩斯卡的任務線,佩斯卡不怕有人找到本體,貌似是因為那裡極其危險。
李諾在意的是整件事正在和《惡魔城》扯上關係。
他還記著列車裡夏諾雅的提醒,這個劇本往下的走向或許要麵對比“天球交彙”還複雜的狀況。
車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蝶把麻袋丟進後車廂,饒有興致的說:“先說好,你們占用我寶貴的暑假,得加錢啊。”
李諾遞給她一張紙。
“會給你的。”
蝶點了點頭,笑著勾住瑞克的肩膀。
“那走吧~”
她像個充滿了活力的少女,絲毫看不出從刀尖滾過的曾經。
自殺小隊全員上車,猩猩司機踩下油門之前拿出一個牌子,上麵寫道:“我會保護他們。”
車輪翻滾,粉紅色的貨車眨眼就變成了芝麻大小,在寂靜的城市裡慢慢褪去蹤跡。
茶白給了李諾後腦勺一小巴掌,帽子都掉在了地上。
“你不是不想讓她涉陷太深嗎?”
她說的肯定是蝶。
李諾撿起帽子,心事重重。
“這丫頭好奇心太重,本事也大……所以肆無忌憚的到處惹事……嘴上說著當廚子,但乾了那麼久的殺手哪是說能放下就放下的,她在的那個世界本來就不安全,咱們這邊兒更不安全,照她這麼折騰,遲早有一天死在哪邊兒都沒人收屍。”
茶白給他正了正帽子。
“你直接跟她說不就好了。”
李諾抬起帽簷,拉開茶白的手。
“我從她那個年齡過來的,那個歲數,自認本事最大,彆人說啥都當放屁。除非真遇到點兒危險,用樓上王大媽的話說,孩子大了說不得,你得讓社會敲她腦袋她才知道疼。”
茶白覺得這話放李諾自己身上更合適,但想了想,還是不多說什麼了。
她拉住李諾。
“快走吧,附近還有警察和黑手黨,萬一招來邪教又得殺人……我今天累了。”
“哦,不用著急。”
李諾瞪著大眼睛展露笑容:“剛才猩猩司機在外麵折騰半天,一定被人看到了,如果我是附近的居民就會報警,另外,瑞克那群家夥是玩家也是邪教祭品……所以警方和邪教一定會注意他們。”
茶白眯起眼:“李諾啊……”
李諾繼續說:“猩猩大哥那個草莓貨車那麼惹眼,隻需要在街上晃蕩一會兒,嘿嘿嘿……”
……
十分鐘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瑞克抱著頭呐喊。
他那三名隊友已經上車,大家都是蒙圈。
車後麵一大片的警笛聲,警察們鎖定著會開車的大猩猩,甭管那猩猩哪兒來的,出於安全考慮警務人員總不能讓猩猩開車坐視不管。
街區暗巷,幾輛黑色轎車從裡麵竄出,車上坐著邪教的成員。
“找到祭品的方位,還有一隻會開車的大猩猩……”
車裡的司機正在用通訊器講述:
“什麼……我說的是真的,你們來看看就知道了,是一輛草莓形狀的貨車……反正彆廢話,快過來!”
草莓貨車裡。
蝶嬉笑著扒著後車窗,歌頌者躺
在麻袋裡已經被打暈,玩家們一個個的蒙圈中,隻有大猩猩司機淡定開車。
“李先生,你又算計人……”
她收回目光,從兜裡掏出了李諾給她的白紙。
裡麵包著【十裡坡劍神卡】的一角碎卡,貼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交給那四個白癡,他們會知道怎麼用”。
然後就是白紙,一紙合同。
李諾和蝶的契約方式很簡單,通過明信片聯絡蝶,女孩會擬定一個要價,根據金幣兌換出蝶需要的鈔票,然後李諾可以選擇寫個合同或者不寫。
這次李諾寫了。
——“遇到危險,可以隨時解除合約離開此處,傭金不扣除。”
蝶把紙條揉成球塞進口袋,心裡頭樂的開花,隻覺得李諾是個不坦率又古怪到極致的人。
“要是沒茶姐,我可真想把你心給挖出來看看什麼樣子的……”
這時,突然的一個急刹車,好不容易甩開的警車再次出現在視野中。
眾人看向司機……全是茫然。
瑞克問道:“哥,停車作甚?”
大猩猩舉起牌子。
“紅燈。”
車裡滿是叫罵聲,隻有蝶覺得好玩,她決定好好看看這群異界的家夥,並做好了挖出佩斯卡心臟的準備。
這時一名玩家冒著受傷的風險爬出車窗,扛著火箭筒,把後麵的警車給轟了。
風怒吼。
火卷向夜空。
站在某個房間的菲爾在窗前望著他們,嘴角含笑念出一聲:“無儘回廊啊?”
粉紅色的草莓貨車湧過柏油路。
這群車上的家夥們拿著槍,將能見到的所有紅綠燈給毀掉,所過之處全是彈痕,外人看著是亡命徒,實際上這才是玩家的作風。
就這樣……以大猩猩為首,少女殺手為副隊長,叛徒為導航儀,玩家為肉盾的奇怪隊伍……上路了。
……
同一時間,某酒店。
馬爾傑在這裡約了個包間,本意是找個地方休息,並決定機械邪教在這個世界的未來。
這個國家的科技水平大概相當於現實世界20世紀90年代,道德水準和治安方麵就比較離譜了,在馬騾市這種地方,隻要有錢幾乎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譬如這間酒店……你隻要花的錢多,就能讓廚師扛著菜刀把看上的包間給清空,不過這麼暴力的行為無法作用在上層人物身上,據說這間酒店的背後股東是馬騾市的新市長,那家夥身上其實也不乾淨,他想儘快清理城市黑暗勢力的目的不過是想把自己的親信安插進來。
李諾和茶白一進屋就愣在原地。
裝修簡樸的包間裡,一張大桌子圍滿了十來個人,其中坐在正對門位置上的肯定是馬爾傑。
現在馬爾傑的畫風很格格不入,一笑就會蹦出玫瑰花的幻影。
茶白小聲問道:“他什麼畫風?”
李諾利用專業知識搜索腦中庫存:“《霸王愛人》,新條真由。”
屋裡的大家麵色都很好。
李諾從馬爾傑那接過一紙合約,便明白了緣由……先說結果,他想打死馬爾傑。
馬爾傑要把事務所這十來個大老爺們打包去做牛郎,以美男子為首的眾人欣然接受,他們缺愛,需要愛,母愛都行。
“牛郎團?”
“哼,我查了一下,這個國家沒有牛郎,所以和娼妓館的老板簽了合同。”
一開始娼妓館老板不同意,但馬爾傑和維克多剁了他兩根手指後也就隻能答應了。
其實馬爾傑的目的是為了隊伍任務“傳教”。
係統應該會根據玩家當前行為改變隊伍任務方向,現在馬哥頂著個少女漫畫的臉,他自認為如果再弄個牛郎團,或許傳教的對象將變成所有女性。
這就是李諾想打死他的原因。
牛郎是他的夢想之一,當初大病初愈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給自己辦個做牛郎的假證,現在有茶白在,他注定與牛郎無緣。
李諾氣抖冷。
身邊的男同胞一個個都和牛郎有了聯係,隻有他……他看了眼正翹著大長腿的茶白,狗屁牛郎,吃屎去吧!
“所以……你就為了弄個牛郎團,專門定了個包間?”
“也不是。”
馬爾傑挑眉。
“暴風雨前的寧靜,休息一下。”
作為隊長,馬爾傑自認有義務讓李諾那個腦子時不時聽停下來,也有義務阻止茶白往外麵跑到處拿錘子砸人。
不過李諾和茶白這倆思緒在外。
茶白正在擔心蝶。
李諾則看著不久前結算的麵板獎勵。
首先是乾掉所有追殺他們的邪教徒後的獎勵:
【支線任務已完成:與邪教的第一次接觸】
【任務難度:lv30~lv70(已劃掉)】
【任務難度:lv75】
【任務詳情:逃,至少不會被警方注意到,但你們早就被盯上了,我說的是你們,你們所有玩家(已劃掉)】
【任務詳情:清理者已經注意到了你們,任務難度提升,獎勵提升】
【任務獎勵:經驗值30000,特點值2,種族升
級徽章】
……
【種族升級徽章+2】
【品質:卓越】
【效果:種族進階提升速度微量增幅】
【簡述:小明戴上徽章,從窮人變成了富二代】
……
這枚指甲蓋大小的暗灰色圓形徽章,樸素至極,沒有任何雕刻,乍一看就像個紐扣。
殺死清理者並沒有讓種族晉升的百分比提升。
李諾對此有些耿耿於懷,之前想到和《惡魔城》有關聯,不久後應該就會有大量妖魔來送經驗值也就沒在意太多。
他還差15%就可以讓“血之狩魔獵人”的種族來到晉升的分支點,對於現在的李諾而言,這比升級更重要。
所以徽章很有意義。
對茶白也是如此,隻是茶白暫時不想晉升精靈種族,她怕長出尖耳朵影響外型。
除此之外,還有個獎勵。
【傳教第二步,尋找正確登上列車的方式,已全部完成】
【任務獎勵:經驗值20000,每個玩家獲得隨機武器卡*1】
李諾兌換出【隨機武器卡】。
說明上顯示隨機一個匹配玩家風格的武器。
李諾懷疑會不會抽出一把掉血的太刀,他不是不想要太刀,像索倫那樣拿著太刀的樣子確實能裝逼,但他更喜歡苗刀……而且,手杖用的太順手了,杖的攻擊模式涵蓋短棍、刺劍,還有變型的鞭子做牽製手段,李諾已經準備讓這把手杖成為自己的墓碑了,簡言之,武器和女人一樣,死了都不換。
“匹配我的武器……”
李諾皺了皺眉。
“總不能是炸彈吧。”
這麼想著,他開了個【歐皇爆發】,立刻將武器抽出。
一把看著跟開玩笑似的滋水槍出現在手裡。
【熊孩子的惡作劇手槍】
【品質:精良】
【裝備要求:混亂中立及以下的性格】
【效果:隻有一發子彈,開槍後,對身邊正處於極端危險的生物(自認為有生命危險),造成百分百傷害(無法防禦的槍擊,強製扣除少量生命力),十二小時自動補充一發子彈】
【簡述:羅格先生因為破產而準備自殺,他站在窗台邊,感覺到一種恐懼……於是一直在窗台邊呆著,手裡還攥著兒子在外麵撿來的滋水槍,一宿過去,他還是覺得死亡好可怕,窗台仿佛是個隨時能殺死他的惡魔,好可怕……他越來越害怕,這時,屋門開了,原來是他的妻子以為他不在家帶著情夫進來,羅格憤怒了,他打算死之前帶走妻子,下意識的把滋水槍當做真槍對著妻子扣下扳機…………………………死神大人看著眼前這個鬼魂的死亡報道決定送他去天堂……丫太可憐了】
李諾無視了簡述的內容,他想試試這把滋水槍到底是牛逼貨還是兒童玩具。
於是他掏出自製的煉金炸彈。
馬爾傑一愣。
李諾與他對視,扔出炸彈。
馬爾傑慌了,煉金炸彈的威力堪比【爆燃幻光破】,他感受到了危險。
茶白來不及阻止,李諾就對著馬爾傑來了一槍……這種用同伴實驗武器的行為是他們的企業文化,李諾也不止一次踩進屎坑裡、被爆炸懟臉、被機械生命體用折疊斧削頭。
子彈蹦出槍膛……
子彈慢悠悠的在空氣中飄著。
眾人跟看變戲法似的望著子彈。
然後,這枚子彈突然加速!拐了個彎竄向房頂!
隻聽砰的一聲,天花板被打穿。
然後天花板上麵傳來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吼聲:
“皮蓬!皮蓬!你不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