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女活了下來。
其餘的……有個“不死者教會”的神官逃走了,其餘神官的蹤跡不得而知,但根據城裡邪教徒的口供,那群神官的生命跡象已經消失。
至於前因後果怎麼回事,無人知曉,大家仿佛被剝離了記憶般,隻有幾十名乘客嘴上說著“機械邪教”之類的說辭,但沒有找到其它邪教的影子。
“先生,那……要不要和您的夫人通話?”
“不用了。”
格洛夫掛斷電話,戴上帽子走回審訊室。
邪教教主佩斯卡坐在冷冰冰的桌子後,臉色淡然。
“從你臉上看到了釋懷。”
“是啊,你的教徒們好像失敗了。”
佩斯卡不意外,隻是雙手交叉在一起,笑了出來:“我就知道,攝取異世界的力量本身就是詛咒的一部分。”
這位教主巴不得那幾位神官死掉,古斯他們死掉,一切就歸零了。
格洛夫給出忠告:“不知道你的身體還能承受多少年歲月,希望我死之前能看到你的自然死亡,但佩斯卡先生,你的靈魂隻能禁錮在這個蒼老的肉體中。”
說到這裡,佩斯卡一言不發。
格洛夫覺得不需要再多費口舌,儘管他恨“不死者教會”,更恨佩斯卡,但他要自己的仕途,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不死者教會”的神官們死亡或失蹤,後果便是馬騾市乃至全國由這個教會掌管的灰色產業將沒了主人。
作為馬騾市的新市長,有他忙的了。
半個小時後。
格洛夫佇立在監獄邊的城市裡,他手捧咖啡杯,下屬去衛生間方便,趁此功夫正好讓他自己一個人放鬆一下。
一切都結束了。
是的,格洛夫這麼想,至少來自“不死者教會”的事情告一段落了。
佩斯卡一個被架空的老頭子,什麼風浪都掀不起了。
麵前的柏油路駛過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不遠處的國家會館。
後車門打開。
佩斯卡如賓客般被人接下車。
格洛夫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你……”
佩斯卡對他露出慈愛的笑容。
佩斯卡對守衛請示和格洛夫做個道彆。
守衛們認識格洛夫,並未過多阻攔,隻是給佩斯卡戴上能掩飾麵容的寬沿帽子。
這位邪教教主在警衛的環繞下走過來,步伐穩當。
“格洛夫先生,又見麵了,本來還想讓你一輩子沉醉在美夢裡。”
佩斯卡揚著嘴角,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這一刻,格洛夫明白發生了什麼。
國家會館,國用轎車,國家安全守衛。
佩斯卡被國家收編了。
“早就說好的嗎……你們?”
一個活了兩百年的老變態,對動蕩的國家來說,是資源,他本來就要在今天被接走,而定下今天這個日子的,也是佩斯卡,因為他相信從今天開始,“不死者教會”裡,包括古斯在內的神官們,到此為止了。
古斯他們死亡,佩斯卡的安全得到了保證,他新的人生就該開始了。
而這一切得益於“異界旅人”的手筆。
每一步,其實都在佩斯卡的算計中。
“看你,格洛夫,你說話都亂了。”佩斯卡說道:“之前因為邪教教主這層身份太敏感,而且國家還保留一絲名為人權的體麵,是坐牢還是做實驗體,全由我自己決定,這兩年要打仗,官方也在催我做出決定。”
“你……你以後……”
“我會作為國家的一部分存在。”
佩斯卡言外之意便是作為實驗體讓國家研究,有官方保護和研究,他說不準真的可以得到真實的、長久的壽命,這可比和惡魔做交易要來的輕鬆。
格洛夫知道真相時,臉色發白,手在顫抖。
“願你餘生幸福,我會用無限的生命關注你,格洛夫先生。”
“佩斯卡!”
格洛夫徹底破防,他忘不了被佩斯卡那個該死的邪教害死的家人,幾十年來的努力就為了讓這老東西一輩子在監獄裡等死,但誰又能預料到國家機器的反複無常。
警衛們將格洛夫按在地上。
佩斯卡也被帶離。
這老頭子離開的時候還在說著:“我隻是把諸位當做棋子看待,如果你也有無限的壽命,也會與我一樣。”
國家會館門前,接待佩斯卡的長官警告道:“注意身份,你從現在開始不過是一灘爛肉。”
佩斯卡謙卑的低下頭。
是的。
我是爛肉。
所以我的本體就不在這裡。
你們隨便拿走這個身體,去研究它內部含有的元素和魔素,遲早有一天你們能用科學與魔法為我續命。
在無名村的地下試驗基地裡,佩斯卡的本體躺在冰冷的床上,冷笑著關閉了與分身的意識鏈接。
玩家、神官、國家,所有一切無非是這老頭給自己續命的棋。
哪怕吸血鬼君王也隻是這裡麵一部分添頭。
他所在的房間裡,四周肉泥和白骨混合在一起,宛如修羅地獄。
渾身顫著繃帶的佩斯卡才是一切背後的“操盤手”。
“真惡心。”
少女的聲音順著管道傳了進來。
佩斯卡一愣。
咚!
管道的蓋子被一腳踹開。
蝶從裡麵擠出來。
她一邊正著骨頭,一邊走向佩斯卡的本體。
“一身的腐屍味兒……你活著就是浪費繃帶。”
佩斯卡傻了眼,他知道有人入侵,也知道入侵者刻意截斷出路。
但這裡有他設置的機關,類似鬼打牆的迷宮,那麼多年從未被人找到過正確道路。
“你……你是……”
啪!
蝶給了佩斯卡一個大逼鬥。
“老頭,閉嘴,不然把你切片。”
蝶衝管道裡招了招手。
“出來吧,沒什麼危險,慫貨們!”
霎時間,管道裡咣當響著,瑞克四人組和大猩猩司機從裡麵吵鬨著擠出來。
瑞克有著打印三維地圖的魔法,佩斯卡的迷宮困不住他。
蝶和大猩猩司機武力值超標,迷宮裡的實驗體們說乾就乾。
“這就是邪教教主的本體?”瑞克覺得意外:“好弱啊,是不是會自爆?”
“李先生為了殺你竟然動用我們這麼多人?”蝶捏著鼻子湊近驚恐的佩斯卡,咂舌:“浪費感情……我回去得讓李先生加錢。”
佩斯卡用沙啞的聲音問:“李先生……?”
縱使佩斯卡絞儘腦汁,也不記得有哪個姓李的要對他動手。
蝶不理他,對身後的玩家們問道:“他死了,以後這個世界就是"機械邪教"的天下了吧?”
蝶說道:“咱們石頭剪刀布,誰贏了誰殺他。”
沒人想動手,因為佩斯卡看著惡心。
大猩猩司機歎了口氣,舉起木板:“沒用的東西們,讓你們看看硬漢的手段。”
說罷,大猩猩司機用台詞木板對著佩斯卡的腦袋砸了下去。
……
格洛夫永遠忘不了這一天。
他親眼看到,佩斯卡的腦袋突然被無形的力量砸成了血糊。
……
——“不死者教會”教主佩斯卡,在被押送途中意外身亡。
菲爾抖了抖報紙,叼著煙卷站在大街上,將一枚硬幣扔給買報的商戶。
“糟了,本來是我要做的事情,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靠在牆上,撇著嘴,覺得不可思議。
“這麼一來,你的自由就不是我給你的了。”
菲爾扭過頭。
菲尼斯就在他旁邊喝著速溶咖啡。
女人無所謂的搖頭。
“所以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氣味啊。”菲爾說道:“我鼻子特彆靈敏。”
“奇怪的人。”
“你們教主死了,你現在怎麼打算?”
菲尼斯想到之前在歐米茄核心區域裡和菲爾的談話。
佩斯卡能遠程控製菲尼斯的生死,但佩斯卡死了,菲尼斯倒是算自由了。
女人仰頭看著陰沉的天空,豎起衣領把腦袋遮住。
“我能怎麼打算,我也不知道……”
“不,不是。”
菲爾站到她麵前,笑著說:
“我不是跟你提過那件事兒嗎?”
菲尼斯一怔。
“你是說……你愛我?”
“嗯!”菲爾笑著點頭:“你看,你們教主已經死了,現在能給我答複了吧?”
“我對感情這種事兒,沒知覺……”菲尼斯為難,但想了啥,問道:“你不是說能帶我去看各類世界嗎?也許時間久了,我說不準能給你答案。”
【暴食者】要承載靈魂,最好對方同意,否則無法把那個魂魄活著分離出身體。
“那,你得死一次。”
“無所謂。”
菲尼斯聳了聳肩膀。
下一秒,菲爾就在大街上,用手洞穿了菲尼斯的心臟,然後把女人吸收進了手掌中。
這一幕讓大街混亂了起來。
菲爾毫不在乎,他打算直接離開劇本,為了菲尼斯,他等了一整天,花費的額外金幣也有些多了。
就在這時。
遠處一把飛刀刺來,菲爾手如殘影般用手指夾住刀刃。
飛刀上掛著一張紙條。
上麵寫道:5900,我的編號,同屬獵魔人,回去後聊聊煎藥。
菲爾樂了出來。
對飛刀發出的方位搖了搖手指,表示收到。
情侶酒店。
三層。
李諾扒在窗台上,麵頰消瘦,瞪著死魚眼。
他看著菲爾消失了蹤跡,心裡頭的大石頭也算落下了。
“老馬去找他那群教徒了,等他把事情辦完,我再把夏諾雅整出來,再收割一波,就回家。”
李諾微不可見的頷首,為自己的機智感到驕傲。
就在他自戀時……
茶白探出白皙的手臂,從後把他薅回床上。
“歇夠了吧。”
“等,等會兒,我拉窗簾!”
……
……
ps:(中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