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槐高舉酒樽,笑道:“來,公孫先生,再滿飲此杯!”
公孫衍笑著舉杯,“大王請!”
放下酒樽,公孫衍問道:“不知大王約見所為何事?以大王的英武睿智,不隻是為了魏攻楚之事吧?”
熊槐哈哈一笑,“公孫先生實乃有大智慧之人,與先生對話比與其他人要輕鬆地多。隻可惜秦王無識人之明,魏王老邁,先生滿腹經綸卻無處施展,可惜,可惜啊!”
熊槐滿臉的惋惜,公孫衍眼神黯淡無光,但隨即明白了熊槐的話中意,內心一動,從容的笑意又重新出現在臉上。
“守得雲開見月明!外臣初來魏國,要獲得魏王信任尚需時日,隻要我為王事儘心儘力,取得一些功績,魏王一定會賞識我的!”公孫衍笑道。
熊槐點點頭,他隻是稍稍對其表露一些善意,也不是想要公孫衍來楚國。
其實公孫衍待在魏國是最合適不過的。他的合縱策略與張儀的連橫策略是針鋒相對的,隻要公孫衍在魏國掌權,魏國走上與秦國的對抗之路在所難免,楚國也就多了個潛在的盟友。
可一旦公孫衍離魏,在秦國的強大壓力下,魏國很有可能完全倒向秦國,到那時山東六國就難受了。
所以可能的話,熊槐還會助公孫衍在魏國掌握實權。
熊槐拍拍手,“公孫先生拳拳之心魏王一定不會視而不見的,寡人也預祝公孫先生在魏國大展宏圖!來,再乾一杯!”
熊槐起身,揉了揉泛酸的膝蓋,“坐的時間一長,腿都麻了。公孫先生,可敢隨寡人在這陘山城下走一走?”
一番交談之後,公孫衍對於楚王的為人也有了底,他微笑著伸手示意楚王先行,“大王請!”
就這樣,熊槐與公孫衍在前,屈匄與公孫衍的副將在後,兩人在城下邊走邊談笑風生,全然沒有大戰前的緊張氣氛。
“公孫先生以為,這天下大勢若何?”
“春秋霸,戰國王,這天下終歸是要一統。”公孫衍望著遠方,神色幽遠。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熊槐盜用了一句名言。
“好一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王若不為王,則必為縱橫大家!”公孫衍誠心讚歎,“起初我以為大王日後必是另一個秦王,而現在,我認為大王一定會超越當今秦王!山東六國必以楚國為首!”
“嗬嗬,公孫先生謬讚了!先生以為,該如何破解張儀的連橫之計,將秦國封在河西,甚至助魏國奪回河西?”
公孫衍突然有些激動,他內心暗歎,這世間如果有一個人理解他,這個人一定是楚王熊槐!
“要破張儀的連橫其實很簡單,隻需要山東六國聯合起來,他要連橫,我便合縱!連橫結成,猶如長矛刺向楚、齊、趙、燕,合縱成則南北結成巨盾,將秦國壓回函穀關!”
“彩!連橫對合縱,矛與盾的對決!”熊槐不由得為公孫衍的言論拍手叫好,“山東六國有先生在,何愁合縱不成!”
“先王在世時,便時刻擔憂秦國。秦國的強大,山東六國中誰也不能以一國之力獨抗秦國,唯有合縱,才能為六國贏得一絲喘息之機。”
“秦國東出,魏國首當其衝,若是沒有外援,魏國也隻能屈服於秦國!”公孫衍有些擔憂。
“哈哈,先生若發起合縱,我楚國第一個響應,楚軍必定北上支援魏國,如何?”
“合縱茲事體大,請允許我從長計議。此事還須魏王首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