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健非常感謝李野,感謝李野給了他兩年的時間,讓他在一個廠長的位置上,接觸到了很多人,學會了人際交往,適應了某些環境。
要不然,他絕對能被幾個仿冒廠家的紅臉白臉給唬住,絕對會在諸般大道理的輪番轟炸之下無地自容。
廠長甲:“小郝同誌,不是我說你,你搞了那麼些漂亮姑娘在我們展台前搶生意,是個人都不能忍的是吧?
所以當時我們也是一時之氣,才放了幾件相差不大的衣裳在展台上,誰曾想被外商看上了,反正都是為國創彙,誰賣都是賣嘛”
廠長億:“就是呀郝廠長,這衣服都是兩條袖子兩條腿兒,我們的衣服跟你們的風華牌,它也不是百分百的一模一樣呀!
伱可倒好,竟然把港島的律師給喊過來了,你這不是破壞咱們的內部團結嗎?”
郝健的嘴都差點兒撇歪了,好懸保持不住禮貌的微笑。
【還衣服都是兩條袖子兩條腿兒,大家的衣服不是百分百的一樣.尼瑪的你們就隻換了換扣子和標簽而已,給你媳婦兒換個發型,就能成我閨女了?】
但郝健表麵上一點都看不出生氣來。
不卑不亢、不露聲色、絕不動怒,都是郝健這兩年在李野的安排之下,練出來的重要技能。
對麵這三個人,平時可都是管理著上萬人的企業人,紅臉白臉熟練切換,熟練的話術,不俗的氣場,
而且他們還占住了“大義”,一般人遭上了肯定頂不住,坐立不安都是輕的,搞不好還以為自己理虧對不起這個對不起那個呢!
“幾位同誌,我們隻是擁有港島風華公司的生產授權,至於什麼索賠、侵權.我也不懂啊!”
郝健很委屈的道:“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知道了你們的事情,我要是知道這些,前幾天不就給幾位提個醒了嗎?”
睜著眼睛說瞎話,是一個場麵人必須具備的交流技能,郝健當初賣麻糖的時候,李野就看出了這家夥的天賦,在這兩年的刻意培養之下,郝健已經修煉有成了。
“郝廠長你就彆說這些沒用的了,”廠長乙說道:“反正你手裡不是有生產授權嗎?那咱們就互相協調一下,
你就說我們隻是替你們經銷,實際生產的廠家還是你們鵬城七廠,從今以後咱們就共同進退、團結一致,保證不讓公家資產受到任何損失。”
“嗬嗬嗬~”
郝健禮貌的微笑著,心裡卻充滿了鄙視。
【替我們經銷?還以後共同進退?嘿嘿,到時候彆說你們理所當然的仿冒風華服裝,怕是鵬城七廠也要唯你們馬首是瞻了吧?哄小孩兒呢?】
郝健受了李野的熏陶,也是最討厭手裡啥都沒有,卻想憑兩張嘴皮子白拿彆人好處的“聰明人”,
而且郝健有三十多家協作加工夥伴,他可太知道裡麵的道道了。
梅花鹿跟麅子合作可以共進共退,梅花鹿跟老虎合作……你是來給人家送營養的?還是送皮大衣的?
所以任憑幾個仿冒廠的廠長油嘴滑舌空口白話,他就是不表態不答應。
隨便你們怎麼說,我就隻當耳旁風,你們要是跟我變臉來硬的,隔壁房間就住著四個退伍兵,摔杯為號立馬就能保護我的人身安全。
郝健耐心的等待對方說完,然後才一臉無辜的道:“你們找錯人了,我就是個給人乾活的,
如果我私自允許你們生產,按照合同也是要賠給授權方違約金的,而且解鈴還須係鈴人,今天是誰難為了你們,你們去找誰才對啊!”
三位廠長互相對望了一眼,對於郝健這句“我就是給人乾活的”仔細品味,感覺內涵良多。
最終廠長乙道:“我們本來想跟港島的那個羅律師談一談,但他說內地的獨家生產權已經授予你們了,他不能違反合同。”
窩草,我還以為你們幾個多看得起我,原來已經在羅潤波那邊碰了釘子呀?
郝健咬牙微笑著道:“這件事,我可以幫你們溝通一下,但具體結果如何我心裡沒底。”
“那就麻煩小郝同誌了,這是我們家鄉那邊的一點特產.”
“不用不用。”
“應該的應該的。”
“這絕對不行。”
幾位廠長跟郝健推讓了好幾個來回,但郝健表現出了“良好的品性”,堅決不收禮。
幾個廠長看郝健油鹽不進,頓時就有些生氣了,拿人手軟吃人嘴短,你這不拿,不就是不想辦事兒嗎?
都是級彆不低的乾部,那是真有脾氣的。
廠長丙意味難明的道:“小郝,那你們引進港島什麼專利的授權行為,經過咱們外貿部門的同意了嗎?”
廠長甲瞥了郝健一眼,驚訝的道:“郝廠長你不會是私自接洽了港商吧?在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這可是大忌。”
廠長乙:“我就說嘛!咱們的企業單位,怎麼能受外商的限製?原來小郝你這是.讓我怎麼說你好呢?”
“.”
郝健冷冷的抬了抬眼皮,“嗬”的一聲笑了。
當初賣麻糖的時候,隻是為了幾塊、十幾塊錢,他郝健就做好了蹲班房的準備,後來眼界開闊了,他才知道班房是給什麼樣的人準備的。
一年上稅幾百萬,為國創彙五十萬,你們真以為我不是乾部?
“這位廠長,就你問的這個問題,跟你們現在擔憂的事情.他不相乾吧?
就算你們把我抓了去坐牢,港島該索賠還是索賠,隻不過他們索賠的是外商,我也無能為力”
“.”
郝健突然間的變臉,讓三位經驗豐富的廠長頓時一驚。
這是要掀桌子嗎?還是太年輕,太沉不住氣啊!
廠長甲急忙道:“郝廠長你這是說什麼話呢?誰說要抓了你去坐牢來?”
廠長乙一拍大腿:“小郝啊!咱們都是為了郭嘉的利益,你總不能眼看著外商白白拿走咱們工人姐妹好不容易掙來的血汗錢吧?他們索賠的可是外彙.”
索賠你又不是索賠我,你跟我哭什麼鼻子?
“小郝同誌,我們回去等消息,你務必幫我們牽個線、搭個橋,咱們一回生兩回熟,日後都是朋友”
“好好好,我儘快。”
郝健把幾個人送走了之後,才趕緊用賓館的電話跟京城聯係。
電話打到了鵬城七廠駐京辦事處,接電話的是靳鵬。
郝健道:“靳兄弟,李野不在?”
靳鵬懶懶的道:“這個時間他肯定不在呀!又要上學,又要搞對象,他好忙嘞!”
“我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