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聰的反應,完全出乎了傅桂茹的預料,她本來隻是想威脅一下傅家的人不要輕舉妄動,結果沒料到這位新股東竟然被自己給“嚇住了”。
然後傅桂茹又覺得無法理解,如果裴文聰不尋求控股權,那他花兩千萬買堂妹的股份做什麼?
就算種花人在馬來經商,需要花大價錢尋求經商牌照,但傅氏公司的牌照也沒有那麼貴吧?
陰謀,一定有不可預知的陰謀。
所以傅桂茹沉思片刻,便冷著臉直接問道:“這位裴先生,請恕我冒昧,你如果不再尋求收購股份,那你入股我們傅氏公司的目的是什麼?”
我的目的當然是抱大腿嘍!
“當然是賺錢啦,”裴文聰笑著道:“我們是比較看好傅氏公司的未來潛力,隻要注入資金,肯定可以做大做強。”
“你們要增資擴股?”
傅桂茹頓時了然,原來人家還是要侵奪傅氏公司的控製權,隻不過不再充當冤大頭向股東購買,而是以增資的方式稀釋股份。
就現在傅氏公司的狀況,隻要人家增資擴股,哪怕隻是擴充百分之十幾的股份,控股權就不在傅家人的手裡了。
【公司不再是傅家的了那我還會是總經理嗎?】
這麼多年以來,傅桂茹跟傅桂音是相依相殺,傅桂茹故意縱容自己這個堂妹,最終導致堂妹傅桂音隻能倚靠她,
但如果沒了傅桂音的股份,傅桂茹也就無法再掌控傅氏公司。
傅桂茹不貪財,但她一直有個願望,那就是倚靠傅氏公司做大,然後希望有一天內地的形勢好了,可以風風光光的衣錦還鄉。
可是她還沒有把傅氏公司做成商業巨頭,就要失去公司的控製權,那可怎麼回去呢?
難道像十幾年前那樣,隻身一人而來,再帶著小若淒淒慘慘的回去?
葉落歸根,雖然說起來是人之幸事,但誰又知道那空空的行囊裡,裝滿了多少的不甘和落寞?
裴文聰看傅桂茹沉思不語,便笑著道:“我們做過相關調查,就以傅氏公司如今的經營狀況,是有新的資金需求的,
所以我們增資是雙方互利的事情,都是為了大家的收益嘛!”
但傅桂茹卻道:“真的很抱歉裴先生,我們沒有稀釋股份的打算,所以怕是要讓您失望了,
如果您覺得不合適的話,可以考慮去起訴我們,或者另外尋找買家出售股份。”
我起訴你?可彆,我連財神爺都惹不起,還敢惹財神爺的老娘?
出售股份?您老開什麼玩笑,這種天載難逢的機會要是放棄了,老天爺可能都要請我去喝茶的。
裴文聰提前想了那麼多辦法,結果就跟天上掉餡餅似的買到了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怎麼可能放手?
於是他想了想,道:“傅女士,我堅持認為增資擴股是有利於你我的事情,但是可能太突然了,您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們明天再談好吧?給彼此一些考慮的時間。”
傅桂茹看著“賊好說話”的裴文聰,緩緩的點了點頭。
“也好!”
今天是真的太突然了,傅桂茹實在搞不清狀況,難以做出正確的應對。
裴文聰起身對著眾人笑了笑,自顧自的出門走了。
高利唐沒有跟著裴文聰離開,而是對著傅桂音道:“傅小姐,我們已經完成了您的委托,現在來交接一下吧!”
傅桂音喘著粗氣,恨恨的看著高利唐,想要淩厲的叱喝,卻又感覺理虧。
她的股份總計賣了兩千萬,扣除給高利唐的兩成傭金,還能到手一千六百萬,絕對算是個好價錢。
但是怎麼就是覺得虧了呢?
四百萬啊!高利唐隻用了幾天的功夫,就賺了他四百萬,憑什麼?
但是放高利貸的都是狠人,堂姐有手段跟對方過招是不假,但是想讓高利唐把四百萬再吐出來,那是絕無可能。
最終,傅桂音無奈的接受了交易結果。
不過手裡突然間有了一千多萬現金,傅桂音的心情也很複雜,有些些悵然若失,又有些燒包、支棱。
等所有人走了之後,傅桂茹歎了口氣,低聲道:“桂音,你去跟那位裴先生談談吧!
看看能不能吃一點虧,把股份拿回來一些,至少要拿回百分之二十以上。”
“吃點虧?百分之二十?”
傅桂音忽然眯起了眼睛,眼神閃爍的道:“你說,我要是把那位裴先生拿下了還會吃虧嗎?”
“.”
不得不說,儘管傅桂茹跟自己這個堂妹已經打了十幾年的交道,但永遠想不到她的神經,下一刻會搭在哪根弦上。
“桂音,我讓你去找裴先生,是跟他商量溢價回購股份,不是讓伱跟他談情說愛,像他那種人怎麼可能會因為愛情而枉顧利益?”
“堂姐,如果說論做生意,我不如你,但要論到分辨男人,你不如我。”
傅桂音昂起下巴,蜜汁自信的道:“你想想他為什麼會花兩千萬做冤大頭?再看看剛才他對你唯唯諾諾的樣子,還不夠明顯嗎?
他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暴發戶,說不定還是個沒碰過女人的雛兒,本小姐我隻需要微微出手.哼哼哼哼~”
“你等著瞧吧堂姐,這一次.我才是拯救傅氏公司的功臣。”
“.”
傅桂音踩著高跟
鞋“噠噠噠”的走了,出門先去補了個覺,又做了個美容,下午五點才直奔裴文聰下榻的酒店,準備來個趕緊麻利快,一套連招直接把裴文聰給帶走。
然而,四十分鐘之後傅桂音就下來了,咬牙切齒氣急敗壞,一張麵孔過度的扭曲,把掩蓋皺紋的粉底都擠掉了。
“不懂風情的傻瓜,不識貨的狗東西,哼,你給我等著!”
。。。。。。
裴文聰回到酒店之後,就給鵬城七廠駐京辦事處掛了電話,聯絡李野準備讓他拿個主意。
“喂,靳鵬老弟,麻煩你給找一下李野啦,就說我有些事情找他談,讓他兩個小時之後等我電話。”
“噢,這沒問題,不過老裴你待會兒可以直接打到皂君廟四合院,我剛剛給那邊裝上了電話,你記一下電話號碼.”
“哦哦,這可真是太好了,”裴文聰一邊拿紙記號碼,一邊笑道:“內地的電訊市場發展的很快嘛!這以後可就越來越方便了。”
“嗬,肯定會越來越方便的!”
靳鵬也笑著附和了一下,並沒有多給裴文聰解釋。
84年京城的電話安裝條件,確實寬鬆了一些,但是像皂君廟那種情況,還是需要好多人“研究”之後才給安上的,為此靳鵬可沒少給人家遞煙,跟人家喝酒。
裴文聰約好了五點給皂君廟打電話,結果五點四十才心煩意亂的撥了過去。
電話一撥通,那邊的李野就不悅的道:“怎麼了老裴,今天的長途接線員都罷工了嗎?你撥了這麼久?”
“李先生,真的對不起,剛才傅小姐來了,耽誤了好長時間。”
“傅小姐?”李野一愣,問道:“傅小姐找你做什麼?”
“她她好像要對我用美人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