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艾機械公司的工地上,用幾個鐵皮屋臨時搭了一個辦公地點,就這鐵皮屋的外麵,就插著兩根旗杆,其中一根旗杆上掛著一麵膏藥旗。
這兩根旗杆倒是不高,但李忠發還是需要仰頭才能看見上麵的旗子,而他仰頭的時候,恰好被正午的陽光給刺痛了眼睛,流下兩滴老淚來。
二十幾號人突然的出現,自然驚動了鐵皮屋裡的人。
一個大熱天還穿著全套西裝的男人走了出來,操著一口怪味兒的口語問道:“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王廠長剛要說話,李忠發卻指著旗杆沉聲問道:“你先彆問我們有什麼事?這旗子怎麼回事?誰讓你們掛的?”
西裝男人瞟了李忠發一眼,很不悅的道:“我們按規定掛了的,紅旗最高、最顯眼、最突出,有什麼問題嗎?”
李忠發的臉有些陰沉,扭頭看向了一起跟過來的陳妍紅:“小同誌,你們鵬城紅牛為什麼沒掛馬來和港島的旗子?”
陳妍紅愣了一下,笑著道:“老同誌你這個問題還真問對人了,這裡好多合資企業都掛旗子,但我們老總說自己是種花人,鵬城紅牛也是種花的企業,所以就沒掛旗子。”
“.”
李忠發吐了口氣,臉色稍好了一些,
他抬頭看了看正午的太陽,對王廠長說道:“這大中午的,咱還是先彆在這裡曬太陽了,等下午再來吧?”
王廠長看著現場這寒磣的樣兒,臉色陰沉的道:“下午也不來了,連個廠房都沒蓋起來,這是不蒙人嗎?”
兩個廠長都發話了,眾人自然轉身就走。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公爵王轎車開了過來停在了眾人的麵前。
司機從車上下來,對著王廠長等人先來了個微鞠躬,然後問道:“打擾了,請問你們是昌北機械廠的客人嗎?”
王廠長默默的點點頭,沒說話。
“請稍等一下。”
司機趕忙回頭跑到車旁,跟後排的人說了句什麼。
然後中村直人才下了車,笑著走過來道:“實在不好意思,我以為諸位要下午才能過來呢!真是怠慢諸位了。”
王廠長看了中村直人一眼,淡淡的道:“談不上怠慢不怠慢,反正我們也要走了。”
“這就走了?”
中村直人一愣,這才看向了那個從鐵皮屋裡出來的西裝男人。
“下寺,怎麼回事?”
名叫下寺的西裝男明顯的慌亂了一下。低著頭說了幾句鳥語。
中村直人的臉色眼看著就變了。
他回頭對著王廠長等人九十度鞠躬,說道:“對不起各位,請給我一分鐘的時間。”
王廠長等人有些不解,隻有李忠發翹了翹嘴角,露出了冷冷的笑容。
下一刻,眾人就見中村直人走到了那個下寺麵前,開啟了“狂噴”模式。
“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照顧我我們的客人?不知道客戶是上帝嗎?@##¥¥%%……&”
“我我看他們是從旁邊鵬城紅牛來的,不知道是客人.”
“上門都是客,你連這一點都不懂嗎?伱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嗎?愚蠢的人隻會找借口”
“對不起,對不起中村先生,是我的失誤,請原諒我吧!”
“你不應該請求我的原諒,而應該請求客人的原諒”
“嗨~”
下寺趕忙跑到了王廠長等人麵前,一邊連連鞠躬,一邊狂喊“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請一定要接受我的歉意,若不然我一輩子心裡都會不安的.”
這下子倒是把王廠長等人整的不好意思了,他們之所以要離開是因為看到什麼中艾機械還是一片空地,連廠房的影子都沒有,跟這位下寺毛的關係都沒有。
但是看看此刻這個下寺,眼神慌亂汗流浹背,那鞠躬都快一百八十度了,還真跟犯了什麼彌天大錯似的在懺悔。
“這人.真有禮貌。”
“對啊,要不咱們原諒他吧!”
“原諒什麼呀!咱們應該替他向那個什麼中村澄清。”
人群之中,隻有李忠發懶洋洋的看戲,而彆人都在同情那個下寺。
王廠長不喜歡下寺這個人,覺得他謙卑的太過分,沒有一點骨氣,
但是下寺擋在眾人麵前不斷的道歉,大家也走不了呀!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大客車從遠處開了過來。
中村直人過來深深的一躬,然後說道:“大家請上車吧!我們事先準備了接待的節目希望我們的誠意,可以化解我們的過失。”
王廠長等人一愣,尋思著這大客車怎麼來的這麼快?
“這車怎麼來的這麼快呀?”
“這還用問?人家提前準備了大客車,是我們來早了。”
“對對對,人家本來就是約好的下午”
盛情難卻之下,王廠長還是帶著昌北機械公司的人上了大客車。
但是李忠發這邊的人沒動,於是那個下寺趕緊過來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