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吱~~”
楊玉民騎著摩托車在小小的街道上來了一個急刹,但因為駕駛技術一般,疾馳的摩托車在錯過家門口好幾米之後.摔了。
但他這會兒顧不得這些了,扔下摩托車就往家裡頭跑,焦急萬分的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她不會傻了吧!她不會傻了吧?
就在十五分鐘之前,楊玉民在單位突然接到了家裡的電話,老娘哭著喊了一句:“小悅被氣傻了,你快回來吧!”
正在寫資料的楊玉民一下子感覺三魂丟了七魄,連假都沒請拔腿就跑,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幾個紅燈,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快,隻覺得頭頂的天都快塌下來了。
跟李悅相處越久,楊玉民就越感覺李悅就是那種修了八輩子福,才幸運娶到的女孩兒,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楊玉民殺人的心思都有。
不過楊玉民剛扔下摩托車跑到門口,就看到李悅還有自己老娘和妹妹,從院子裡慌慌張張的跑出來,幾個人差點兒撞在一起。
“你摔哪兒了?磕哪兒了?”
而李悅看見摔倒在地上的摩托車,頓時扯住楊玉民緊張的左看右看。
這會兒的摩托車,已經開始出現“惡名”了,由不得她不緊張。
看了兩圈,在確定楊玉民渾身上下沒有摔傷之後,李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行啊楊玉民,你這是長本事了,飛車、摔車這兩樣絕活一天就都學會了是吧?我當初怎麼跟你說的來?都給我忘了?”
楊玉民從單位到家有十五六公裡遠,平時因為李悅的嚴厲叮囑,時速不超五十公裡,得二十分鐘出頭才能到家。
可今天掛斷電話之後十五分鐘就到家了,再扣除從辦公室出來推摩托車的時間,你就算算他飛的有多快吧!
摩托車跑到時速一百,那是在玩命啊!
所以剛才聽到刹車聲和摔車聲,一家人才慌裡慌張的跑出來,這會兒不厲害幾句,那就不是她李悅。
楊玉民挨了李悅的罵,焦急的心反倒是落了下去。
這會兒的李悅,正常的很。
“你等我先把摩托車扶起來,咱們進去再說。”
楊玉民轉身回去把摩托車扶起來,妹妹楊玉嬌也跑過來幫著一起推進了院子裡,一邊推還一邊心疼。
“哥你真是的刮了好幾道漆哩!”
這台摩托車,在家裡的地位可不是一個交通工具那麼簡單,就跟古時候家裡那些牛啊馬啊的大牲口似的,被指定由楊玉嬌照顧,天天洗天天擦,務必保持嶄新鋥亮。
可今天這一下子就擦了好幾道劃痕,小丫頭立刻就心疼的不得了。
隻是楊槐花這會兒可不在乎什麼劃痕掉漆,他一把拉過兒子,小聲說道:“我早就跟你說小悅這幾天不對勁.剛才還在生氣,然後轉頭就笑了伱快看看是不是氣出毛病來了?”
楊玉民偷偷的瞅了一眼媳婦兒,然後篤定的道:“沒有,她心裡要是生氣的時候,左邊太陽穴那裡會出現青筋”
楊槐花氣的擰了自己兒子一把,急道:“你彆大大咧咧的,這時候她不能生氣,氣壞了身子會影響一輩子的.”
楊玉民有些無奈,老年人不懂得什麼科學,隻懂得一些看似很迷信的東西,做兒子的不能反駁,必須順從。
所以楊玉民湊到李悅身邊,小聲道:“你彆生氣了哈,有什麼事兒咱慢慢商量,我都說了,實在不行我這工作不乾了.”
“我今天確實生氣了,是生婆婆的氣,”
李悅把臉一板,跟個壞媳婦兒似的指著楊槐花道:“咱娘今天要偷偷溜回家不回來了呢!幸虧我今天回來的早
她還說什麼她隻要回去了,東屋那幾個就沒理由也留在京城了,但你瞧東屋那幾個是那樣的人嗎?
你說說你上了大學來了京城,就是為了讓養你十幾年的親人回老家受苦,給西屋那幾個老東西騰地方享福嗎?”
李悅嘀嘀咕咕就說了一大通婆婆的不是,就跟那些跟婆婆鬨彆扭之後,對著丈夫吹枕頭發的女人一樣。
而楊槐花也非常窘迫,連忙還嘴道:“沒有哩沒有哩,我隻是想回家看看,再說我帶錢回去哩,身上有錢去哪裡都不受苦,怎麼會受苦哩”
楊槐花一邊對著女兒楊玉嬌淩厲的使眼色,不許她再胡說八道,一邊伸手從棉襖最裡麵的暗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包裹的布手帕。
手帕裡麵全是錢,大約有個兩三百塊的樣子。
要說兩三百塊,在84年確實不算一筆小錢了,但是跟楊槐花起早貪黑攢下的家底兒比起來,那就是一個零頭。
她可是給李悅留下了大幾千塊的存折。
說實話也就是種花家的父親母親會乾出這種事兒來,彆人沒這麼傻的。
不過楊玉民看了老娘手裡的兩三百塊錢,卻沒有跟媳婦兒李悅一樣急躁氣恨,而是冷冷的道:“娘你就帶了這麼幾個錢嗎?其他的還有沒有?”
“有啊!”
楊槐花趕緊掏口袋,又掏出來三四十塊的零錢,裡麵還夾著一張車票。
說時遲那時快,楊槐花剛把車票和零錢掏出來,楊玉民一把就抓住了楊槐花手裡所有的錢,抖手就全給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