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學校終於開學了,開學第一天,八二世界經濟專業的同學們,就見到了一位令人意外的新老師。
“這位是餘立臣餘老師,在接下來的學期裡,由他來教你們《發展經濟學》這門課,
餘老師剛從海外學成歸來,對世界前沿的經濟學知識有著直接的了解.”
李野有些不理解,年前這個家夥剛剛把大家的美麗班主任給氣走了,年後學校就讓他過來給大家上課,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而在係領導介紹餘立臣的時候,李野悄悄的左右看了看,發現有好幾個學生的臉色都不太正常。
班長甄蓉蓉眉頭微微皺起,團委陳霄靈拿著鋼筆,低頭在紙上暗戳戳,而班委的賀大壯,則是一臉苦相。
這幾個人當初和李野一起去給穆允寧搬家,可是跟餘立臣打過照麵,鬨過不愉快的。
這特喵的以後考試不會不及格吧?
而李野跟餘立臣的矛盾更大,餘立臣想知道穆允寧的住址,直接就被李野給擋回去了。
當然李野是不怕的,餘立臣要是敢給他不及格,他回頭就敢當著老師張啟言的麵,跟餘立臣掰扯掰扯,憑啥給我不及格,
你必須得給我說出個一二三四五六來,不能雲山霧罩的胡說八道。
這門學科的興起,跟我們內地這種發展中國家脫不開乾係,因為這門學科的內容,就是主要研究貧困落後的農業國家或發展中國家,該如何實現工業化、擺脫貧困、走向富裕的。”
甄蓉蓉等人已經開始記課堂筆記了,儘管對這個陳世美有意見,但學習態度還是非常端正的。
餘立臣顯然認真的備了課,講述了很多海外的新鮮事例,結合課本上的內容,聽起來倒是蠻有新意。
“大家好,這個學期由我來跟大家一起學習《發展經濟學》的內容,這門學科是本世紀四十年代後期,在西方國家逐步形成的一門綜合性經濟學分支學科,
李野敏銳的感覺到,有些學生心動了。
外來的和尚會念經,未必就是他們的學問有多高,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念的是外語,大家都聽不懂。
“我回國之後,特彆分析了內地經濟學和海外經濟學的差距,發現我們內地特彆強調少數幾個問題的重要性,認為解決了它們就能順利地推動發展中國家的經濟發展,這個思路是不完全正確的。”
餘立臣上來先強調了《發展經濟學》對內地的適用性和重要性,後麵的講課倒也是有板有眼,但李野聽了一會兒,總覺得他話裡話外的有一股“傲氣”。
而餘立臣因為有海外留學的經曆,可能係主任還真的有可能跟他“聊過”。
下課了,餘立臣並沒有像彆的老師那樣拎包就走,教室內的同學也沒有像以往那樣,飛奔著過去扯住老師問這問那。
不同於物理、化學那些牛馬專業,經濟學專業的交流名額是很少的,去年的時候幾乎沒有,今年好像也就那麼幾個。
所以對於李野這種熟悉四十年經濟大勢的人來說,餘立臣的課隨便應付應付可以考試就行了,而張啟言的課,他可不敢走神,
雖然李野動不動就去老師家裡蹭飯,師徒情深關係甚好,但要是敢上課走神,一旦有個知識點沒理解透徹,老師不罵他個狗血噴頭才怪呢。
“一個國家的經濟發展不是和諧的、平穩的過程,不可能以自動的均衡機製為基礎,
除了課業之外,同學們如果有英語或者出國留學方麵的問題,也可以找我,前些天係主任還跟我聊過出國名額的事情.”
所以李野看餘立臣,就是個外來的和尚。
在發展過程中,衝突之間不一定會出現秩序,私利角逐中也不一定會出現協調。
但李野卻覺得,餘立臣講課固然有些新意,但更多的卻是人雲亦雲,
而自己老師講課的時候,因為對內地情況有著深刻的了解,所以更講究一個務實,
而且張啟言有時候也會講出一些驚人的新意,而這些新意,卻是獨屬於他自己的,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不是聽彆人講過的,更不是書本上能有的。
這就多少有點尷尬。
“鈴鈴鈴~”
我們必須從多方麵角度來思考,比如人口、工業、農業、貿易、財政、金融以及教育等等,結合世界先進的經濟學知識,來探索適合我們內地的發展方式。”
不過餘立臣很快就笑著說道:“我呢,跟大家的年齡差不多,以後大家不要這麼拘謹,
但是李野發現甄蓉蓉卻微微的撇了嘴。
餘立臣可是逾期未歸的,跟他聊,聊他當初為什麼犯錯誤嗎?
隻不過出國留學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很多同學不願意放過哪怕一絲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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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開學幾天之後,有關餘立臣的消息就被李野的同學們打探清楚了。
“你們知道嗎?餘老師本來是要求擔任我們的班主任的,但學校拒絕了,
剛好王教授最近身體不好,就暫時讓他給我們上《發展經濟學》,後麵是不是換王教授接手還不清楚呢!”
“沒錯,這是單位的慣用伎倆,給犯錯誤的人一個機會,以觀後效。”
“嗯嗯嗯,那麼他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人的,還跟係主任聊留學名額?真是胡吹大氣。”
事情好像朝著餘立臣不希望看到的方向發
展,但也沒辦法,誰讓穆允寧在很多同學的心裡,有著特殊的地位呢?
但是開學一個月之後,一個很突兀的消息,卻又讓同學們的看法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