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嫂子在港島待產呢!這麼遠的路已經不敢讓她來回奔波了,不安全。”
“待產?”
李野驚訝的盯著郝健看了好一會兒,搞得郝健都臉紅了。
這時候李野才爽朗的笑道:“老郝你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還瞞的那麼緊?怎麼,我要是不問,你是不打算請我去喝滿月酒啊?”
“那怎麼可能呢,”郝健訕訕的笑道:“雖然港島那邊隨便生,但你嫂子麵皮薄,不讓我到處咋呼,說到時候咱們自己人聚一聚樂嗬樂嗬就行了。”
“行,到時候我一定去,另外嫂子在港島住的習慣嗎?有什麼不習慣的就找裴文聰”
“習慣習慣,”郝健笑著道:“我跟阿強做了鄰居,那個潘記者跟你嫂子的預產期差不多,兩個人互相照應著很方便.”
“.”
李野跟郝健暢快的聊著,分享著郝健二次當爹的喜悅。
但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小妹妹李瑩,兩個耳朵豎的比兔子耳朵都高。
李瑩聽了一會兒之後,就轉頭瞄上了對她這個姑姑很尊敬的郝翠翠。
“小翠呀!你爹剛才說,你娘又要給你添個弟弟對嗎?”
還不到十歲的郝翠翠,對自己人沒有防備之心,實話實說的道:“嗯,我答應娘了,等有了弟弟,我就幫忙帶我會洗尿布嘞!”
李瑩眯了眯眼睛,笑著問道:“那你娘為什麼要去港島嘞?”
郝翠翠乖乖的道:“因為港島隨便生,生幾個都不罰錢,也不受批評。”
“.”
李瑩的眼睛瞬間睜大了。
郝健竟然讓自己的老婆去港島生二胎了?
這也行?
現在內地的情況,不是罰錢不罰錢的問題,是影響到公職的問題。
比如前兩年李忠發當局長的時候,李家肯定交得起罰款,但家裡誰也不會想著邁過那道紅線。
。。。。。。。。
半個小時之後,接親的車隊就出發了,七八輛小轎車加上上百輛摩托車,轟隆隆的把沿途所有的狗都給吵醒了。
十隻狗有八隻夾著尾巴瑟瑟發抖。
沒見過這陣仗啊!
等到了新娘子的家,這個場麵也是震撼了出來看熱鬨的人。
“你看看你看看,這些全都是工廠招工都不要的個體戶,有倆錢騷包”
“什麼叫工廠招工都不要啊?現在流行下海,工廠裡的鐵飯碗都出來掙大錢了”
“下海下海,也不怕被大浪拍死”
“行了行了,老劉家的姑娘從小就沒瞧上你家大牛,今天人家辦喜事,你可少說兩句吧”
“我家大牛怎麼了?我家大牛旱澇保收每月三十七塊五,講文明懂禮貌,哪像他們這些花棍子”
“噓,你說誰是花棍子呢?”
“哼,你看著吧!狗改不了吃.”
現在的靳鵬是大老板了,但五年前的靳鵬,確實是遊手好閒的花棍子,所以在鄉親四鄰麵前,某些老底兒實在是很難抹去。
但事實很快打臉了。
雖然上百人的迎親隊伍過來的時候亂哄哄的,但到了叫門接親的時候,卻非常的有紀律,大部分人都隻是發出善意的笑聲,一個個都跟文化人似的禮貌。
有誰能想象得到,鵬城七廠這個從草台班子發展起來的企業,每個月竟然要開文化紀律學習班,誰的學習成績不過關,可是會影響利益分配的。
劉家的大門隻堅持了五分鐘就打開了,這會兒沒有堵門要紅包的習慣,就是一幫小孩子要糖吃。
但再多的小孩子,又能吃多少糖呢?
一麻袋撐死你們。
“喔,新娘子好漂亮啊!”
李瑩和郝翠翠終於見到了靳鵬的新娘子劉巧容,都覺得對方真漂亮。
“嗯嗯,小姑姑你看,這新娘子長得跟劉小慶差不多,跟小鵬乾爹真般配”
“.”
李瑩癟了癟嘴,對郝翠翠這個大侄女睜眼說瞎話的行為,甚為鄙視。
劉巧容的長相是這個時代最受歡迎的“珠圓玉潤”型,就跟女兒國國王一個類型的。
而靳鵬.隻能算是小帥而已,跟自家哥哥比起來差遠了。
要知道當初靳鵬看上劉巧容的時候,人家姑娘根本就不鳥他,靳鵬當時還沒瞎混出個名堂,哪個丈母娘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但靳鵬聰明,以給劉巧容“找工作”為名搭上了線,而且剛好跟著李野乾出了名堂,把劉巧容給送進了先服
裝廠當工人。
人家劉巧容也仗義,雖然進了服裝廠成了“廠花”,被很多年輕工人追求,但劉巧容還是知恩圖報的跟靳鵬確定了關係,也陰差陽錯的鎖定了靳鵬這個超級潛力股。
“嗚嗚嗚嗚~”
一群吃瓜群眾正在討論新娘子跟電影明星似的時候,劉巧容卻嗚嗚嗚的哭了。
這是閨女出嫁的必要流程,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想想爹媽的恩情,哭一鼻子再正常不過了。
劉巧容的父親抹著眼淚回避了,而劉巧容的老娘雖然也是眼淚巴叉,但還是嚴厲的訓斥道:“行了,哭兩聲就行了啊!嫁過去之後生兒育女,好好伺候公婆,不要使小脾氣”
不過劉巧容的老娘剛剛說完,就有幾個三姑六婆反對了。
“欸,嫂子你這話可說錯了,現在是新社會了,媳婦兒最應該伺候的是自己的丈夫,巧容過去之後要伺候靳鵬嘞!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靳鵬去哪兒,她也得跟著去哪兒才對.”
“對對對,你看看靳鵬在外麵吃多少苦啊?巧容怎麼能讓自己的男人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定得跟著”
“.”
李野瞅著一群劉家的親戚,總算理解昨天靳鵬所說的“雞毛蒜皮的煩心事兒”是怎麼回事兒了。
純粹是一幫鹹吃蘿卜淡操心的人搞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