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們在尋求合作的時候,卻總是礙於文化、信仰的差異,受到了某些不應該的阻力,所以我們希望尋求一位燈塔籍的合夥人”
因為以裴文聰的了解,這位威特.傑夫先生是個比較坦誠的人,所以裴文聰也沒有藏著掖著繞來繞去,直接就對傑夫發出了邀請,並且隱晦的表示了邀請傑夫的原因。
“礙於文化、信仰的差異,”其實就是因為膚色上的差異,“不應該”的阻力,其實就是不友好的歧視。
風險投資,不像炒外彙、炒股票這種賺快錢的買賣,可以無視身份的隨便交易,低買高賣賺了就走,起碼你得有個正式的公司,而且還要在業內有點名氣。
比如李野看上了一家小科技公司,然後上門直接說“我是來自東方神秘大國的有錢人,我很看好你,你開個價吧.”
人家說不定會以為李野是騙子。
而如果上門的是紅杉資本呢?那人家就會認真對待,報出自己真實的要求條件。
再說這次跟王安電腦公司的接觸,裴文聰是先通過港島華人富豪圈的關係,跟同為華人的王安老先生接觸,經過多次試探交流之後,才走到了最後的階段,過程非常繁瑣,耗費了裴文聰大量的心力。
所以王烈的突然變卦,才讓李野等人如此憤怒。
但如果是業內比較知名的企業跟王烈談合作,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所以李野和裴文聰商量之後認為,注入、流出燈塔的資金渠道可以有很多條,但在燈塔本地,必須要有一家風投公司,也要有一位可靠的合夥人。
傑夫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尤其他還是斯坦福大學的畢業生,雖然是曆史係畢業生,但是到了矽穀那個地方,終究有著更加便利的人脈。
傑夫聽了裴文聰的話之後,默默的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隻是悶悶的吃飯。
裴文聰有些詫異了。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講,他已經伸出了橄欖枝,傑夫就應該順杆往上爬,跟裴文聰聊聊“我占多少股份?能賺多少?擔多大風險?”這一類的問題了。
但是現在傑夫的表現,怎麼好似跟錢過不去呢?
還是我說的含蓄了,說的不夠清楚?
裴文聰琢磨了一下,隻好直截了當的道:“傑夫先生,你有興趣做我們的合夥人嗎?”
傑夫搖了搖頭:“裴先生,謝謝你的信任和好意,但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所以並不想做出任何改變。”
“.”
這就沒辦法談了,上趕著不是買賣,還能求著你跟我發財不成?
但裴文聰心裡有些鬱悶,這一次來燈塔,連續兩件事都碰了一鼻子灰,能不讓人掃興嗎?
於是在接下來的餐桌上,裴文聰就把話題引到了傑夫的三個孩子身上,
按照種花家的傳統,你那麼多孩子,總得多賺些錢讓她們過的更好吧?
兩百萬美元的稿費雖然不少,但是分到每個孩子的頭上,可也就不多了呀!
但是傑夫的妻子卻笑著插話道:“裴先生,其實我們燈塔人跟你們東方人不同,孩子的未來需要她們自己掌握,她們的人生,隻能讓她們自己決定.”
這不就是東方的“兒孫自有兒孫福”嗎?
“嗬~”
李野無聲的笑了。
上一輩子的時候,李野單位上司的親侄子娶了個燈塔女孩兒,惹得他們全家人都不高興,以至於李野的上司發出了“打死不跟燈塔人結親家”的誓言。
因為女方的父母都快六十歲了,沒有自己的房子,沒有一分錢存款,女兒出嫁一毛錢的嫁妝都沒有
但問題就是這個鳥樣子,女方父母還整天開著車到處旅遊到處浪,也不努力工作,還倒欠銀行一筆信用卡。
這就好似在跟自己的女婿一家子顯擺:“你看我這一輩子活的多瀟灑,你們這些蠢貨,為什麼傻乎乎的把兒女應該受的苦,強行摁在自己頭上呢?”
當時李野的上司說出這個事情的時候,李野的同事們還分成了兩派。
有人說人家燈塔人的育兒習慣就是優越,年輕人就是應該靠自己,十八歲之後滾出家門彆回來啃老。
但是反對派則認為,任何一種傳統習慣,如果能夠傳承千年,那麼一定有它的道理。
種花家的傳統,就是全家集三代人之力,儘力扶持新一代的繼承者,希望一代更比一代強,而不是寄希望於自己的後代驚才絕豔,打破一代窮、代代窮的死循環。
兩夥人吵來吵去的誰也說服不了誰,但是最後李野的上司卻幽幽的說了句話。
“如果你們家總是兒孫自有兒孫福,那麼用不了幾代.就徹底沒有兒孫了。”
種花家的傳統,其實就是在倒逼著每一代人都要努力,誰也不許偷懶,努力的把家族的血脈傳承下去,也把希望傳承下去。
而傑夫家現在的這種想法,也並不是全部燈塔人的作風,畢竟那些富人,可不是這麼乾的。
那個老巴,整天咋咋呼呼的要把自己的財產都捐了,咋呼了多少年,臨到老了不是又想反悔了嗎?
不夠就在晚餐快結束的時候,李野才知道自己又誤會傑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