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一開始根本坐不住這麼久,挨戒尺倒是家常便飯,哭過也不管用,逐漸就不想反抗了。時間一久,靜坐四十分鐘都不成問題。
他有一段時間不愛說話,也許是總是挨罵的緣故——因為那時候,他不管說什麼都會被罵,老師似乎永遠會就你的某一個詞挑刺,於是白溪很快就意識到,似乎隻要不說話就永遠不會出錯。
他是如此的,向著所有人滿意和期待的那樣長大著。——
“……”沈知月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其實並不相信白溪說的話,隻覺得對方來者不善,而現在隻是處於相對平衡的一種狀態。
“隨便你吧,小少爺。”在沈知月看來,對方也隻是二十出頭,從小被寵到大的豪門少爺,幼稚程度和何紀年有的一拚。但比起這件事,他更在意剛剛的事,“田付宇那家夥,就那樣處理沒問題嗎?其實你隻要說一聲,何紀年就能幫你解決。”
白溪回過神,隱約意識到剛剛自己似乎有些失態,頓了頓,他扯了扯嘴角:“不,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他經過這次的事,我相信他會改的。”天真。
沈知月暗自嗤笑一聲。他觀察著對方的神態,白溪笑得落落大方,氣質也溫潤沉穩,就連發問也溫溫柔柔沒有攻擊性,看上去並無半分不甘的模樣。沈知月打量了白溪半晌,突兀地笑了聲:“你自己相信就行。”
“紀年說得果然沒錯。”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真的善良又……有原則。”他思考了片刻,選了個頗為中立的詞。
他改變主意了。
他在挑釁白溪。
沈知月挺想看看,這位何紀年的小omega到底想做什麼。
但白溪並未聽出他話語中的意思,在聽見沈知月喊‘紀年’時,他愣了愣,想起了什麼。
想必何紀年原話應該說的是“呆板與無趣”才對。
沈知月的問話他又何嘗不明白。他真的就那麼甘心被彆人侮辱嗎?當然不。
但他需要那麼說那麼做——因為他是白家門麵,omega典範。他必須善良,處事得體,不能辱沒他在京城的名聲。
他需要那些對白家有益的讚美,那是他活在這世上的意義。
“我可以認識你嗎?”白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