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欲攀高枝(2 / 2)

血燕向來是祖輩才能享受的,怎麼會賞給她?

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酈之清誠惶誠恐地站起來,福身道謝。

燕窩很快端上來,莊非魚接過遞給她。酈之清小口抿著,半點滋味都嘗不出。

“昨日見了殿下,感覺如何?”酈問衡貌似閒聊地問她。

“殿下龍章鳳姿,淵清玉絜,女兒莫敢仰視。”酈之清回答。

莊非魚在一旁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

古代不都是很保守的嗎?父親怎麼會當眾問女兒對外男的感覺?

不確定,豎起耳朵再聽聽。

酈問衡放下茶盞,道:

“殿下身邊沒有姬妾,你是府中最顏色最好的姑娘,當知道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

哦豁,圖窮匕見了。

莊非魚一低頭,還沒注意到酈之清的表情,就先看到酈之寧不忿的眼神。

“爹爹!”

酈之寧放下筷子,嗔笑一句:

“怎麼她就是府中顏色最好的姑娘了,女兒裝扮後哪裡比她差了?”

酈問衡端詳片刻,滿意地點了點頭:

“許久未見,我家三姐也出落成大姑娘了。”

隨後扶髯大笑:

“爹等著,看吾家何時有鳳來儀。”

酈之清一直沉默著用餐,那盞血燕再沒動過。

莊非魚和她相處雖日淺,但早已摸透這個小女孩的脾氣,料定她是生氣了。

果然,一回到海棠苑,關上房門,酈之清咬著嘴唇,眼淚刷一下流出來。

比酈之清年紀還小的丫鬟小水,手足無措,踮起腳尖給她擦眼淚。

“小姐,你怎麼哭了?”

“我沒事。”酈之清奪過帕子,在臉上胡亂擦幾下。

“是你爹違背你的意願,惹你生氣了?”莊非魚猜測一句,酈之清聽到後,滿腔情緒洶湧而至,撕心裂肺哭到哽咽。

她一邊抽泣,一邊訴說:

“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我們這些女兒,在他眼裡隻是獻媚上官的貨物嗎?”

莊非魚默然,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你爹就是一個汲汲鑽營、追名逐利的高官?還是說你爹也許隻是想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

不待她開口,酈之清自顧自說著:

“我早該想到的,其他人家的姑娘學的都是女紅管家,他偏偏讓我們學琴棋書畫,歌舞應酬。他不管家,也不管百姓,整日就知道給州府衙門送禮,給青樓妓坊送錢。”

說著說著,眼淚噴湧而出:

“可是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還抱我去看花燈呢。”

“也許,你爹隻是想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莊非魚遞出自己的帕子,“不管他,你想喜歡誰就喜歡誰。大不了我偷偷帶你跑路,讓他一個人後悔去吧。”

酈之清被她這麼一逗,噗嗤笑出聲來,可轉頭又低落下去:

“他才不管我呢,等阿寧變得比我漂亮了,他連理都不會理我。”

談到酈之寧,莊非魚已經篤定她有異常,打算每晚睡前都去隔壁偷偷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