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哈哈哈哈哈哈……”酈之清狂笑,周圍仆從散客見了也忍不住大笑,羞得酈之寧滿臉通紅。
“這次不算,再來!”
酈之寧一跺腳,拿起骰子嘴裡默念。
莊非魚默默湊近,偷偷傾聽。
她好像叫了聲“九公主”,說什麼“幫我奪魁”,骰子落下,等待了好一會兒,才選擇了第二十六朵花。
“你等著看吧,我必定是魁首!”酈之寧得意地瞥了酈之清一眼,示意道童拿花。
道童蹲下身,好一會兒,才從裡麵捧出一盆鮮紅如血,縈繞卷曲的花朵。
荔城愛花,卻無人見過如此奇豔的花朵。
“恭喜這位貴客,您奪得本次賭花魁首。”
道童大聲宣布,人群爆發海嘯般的歡呼聲。
賭花魁首,道觀會獎勵其三十兩白銀,以及館主親手所製的平安符一枚。
三十兩白銀,在此時夠普通百姓買上一頭耕牛了,可對酈之寧來說,不過是幾個月零花錢罷了。
她更看中的,是在酈之清麵前炫耀的快樂。
接過獎勵,酈之寧當著酈之清的麵扔掉平安符,看了眼花盆,徑直摘下彼岸花插進發鬢,從酈之清身旁走過,趾高氣揚地扶了扶發髻。
酈之清先是目瞪口呆,再是痛心疾首:
“如此罕見的花,就叫她這麼摘了?!”
荔城人人愛花,酈之清自然無法脫俗。她受城主酈問衡的影響,慣愛侍弄花草,對待每一盆花都像對待朋友一樣,關懷備至。
酈之寧卻不一樣。花朵對她來說隻是裝飾自己的物件罷了。她自己不會養花,便愛去姐姐院子裡,趁姐姐不備,摘下好看的花簪戴到自己頭上。
酈之清自然憤怒,卻迫於性格,忍氣吞聲,敢怒不敢言,隻能躲在房間裡偷偷生氣。
見她這愛花如命的模樣,莊非魚笑著安慰道:
“不罕見,我們那邊管它叫天涯花,小時候見過不少呢。以後我要是再見到了,給你送十盆過來。”
“這是你說的哦,一言為定,不許反悔。”
“一言為定。”
莊非魚伸出右手,和她一擊掌,才算把她哄好。
*
弗玉山今日盛景,離不開酈問衡的苦心經營。
但這並不算什麼,每個地方官都會如此逢迎。
他知道,歌舞遊戲、地方風俗也許能吸引一個二十歲的青年,卻無法打動國家的下一任統治者。
聽聞太子未被廢黜之前,好詰辯。皇帝極愛獨子,命人在太學門前建造爭鳴台,天下百姓儘可上前議政,不論男女老少。
殿下每天都會去爭鳴台與人辯論,辯才無閡,未嘗一敗。
今日,他廣邀荔城才俊,要在太子麵前重現爭鳴台盛景。
莊非魚和酈之清沒玩多久,就被黃氏差人叫到爭鳴台前。到了以後,發現太子殿下坐在首位,荔城大半官員豪族隨侍左右。
兩人對視一眼,低頭噤聲細步,裝出一副閨閣女子的做派,緩步走到黃氏身旁坐好。
爭鳴台上辯得熱火朝天,莊非魚定睛一看,其中一人竟是黃階平——酈之清愛慕的那位表哥。
表哥身著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