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非魚焦躁地搖晃鴿子,鴿子卻緊閉嘴巴一言不發,像一隻沒有感情的渣男。
莊非魚不死心地擰開鴿子屁股,憑記憶重新插拔裡麵的電線,接連幾次下來,鴿子徹底散架了。
哦豁,完蛋!
她難受地砸了砸腦袋,雙眼無神癱倒在地上,發出靈魂質問:
我是誰?
我來這裡乾什麼?
我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
同一時間,酈問衡正在書房揮毫潑墨,二老爺酈問道突然闖入。
“大哥,情況有變!”
酈問道衣冠不整,滿頭大汗,跌跌撞撞跑進來。
“把衣服穿好,邋裡邋遢像什麼樣?”酈問衡怒斥他。
酈問道胡亂攏了一下衣領,急切地抓住酈問衡的手:
“程元曹的女兒,到了王呈頤手裡。”
“滄州刺史王呈頤?”
酈問衡身形一顫,險些抓不住毛筆。
墨汁星星灑灑,在紙上滴出無數黑點,毀了這幅顏筋柳骨的好字。酈問衡捏緊筆杆,驚怒至極反而愈顯平靜。
“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給我講一遍。”他盯著弟弟,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酈問道大喝一口茶水,癱坐在椅子上喘了幾口氣,疾聲道:
“探子傳來消息說,黑甲兵進了滄州首邑,恰好撞上王呈頤彆駕。王呈頤見首邑有陌生兵馬,令人攔住他們,詢問事由,問清楚後,便將程元曹的女兒扣下了。”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酈問衡狠狠摔下毛筆,濺得滿地墨汁。
酈問道又灌了幾口茶水,一抹嘴巴,擔憂地問:
“王呈頤寒門出身,平日便對我們頗有微詞。現下叫他拿住這個把柄……這該如何是好?”
酈問衡深呼吸幾下,平複心情,從筆架上拿出一支新毛筆,鋪開嶄新的信紙,上書:
“鄭兄尊鑒,弟其堯……”
酈問道探頭去看,看了幾句,恍然大悟:
“兄長這是給州牧寫信,讓他攔下王呈頤?也對,那批賑災糧他獲益最多,豈能叫他獨善其身?”
酈問衡寫好後,吹了吹墨水,輕折三下裝進特製信封裡,遞給酈問道:
“此信,你親手交到州牧手中,要儘快。另外再派些遊俠,想辦法除掉王呈頤。”
他雙手負於身後,目光冰冷,酈問道連忙點頭,唯唯諾諾地離開。
*
夜晚,莊非魚和酈之清穿上熟悉的深衣,避開眾人,悄悄探入趙大房間。
趙大和馬夫劉二住在一間房裡,兩人都是退伍下來的兵中馭手,見慣了生死。趙大死後,劉二倒也不怕,照常住著,莊非魚一直找不到機會查探。
直到今日,劉二有事請假,她才有機會一探究竟。
馬夫房靠近馬廄,兩人又不愛乾淨,進門一股酸臭之氣撲麵而來。
“府裡還有這麼臟的地方?”
酈之清捏緊鼻子,嫌棄又痛苦。
“你猜猜你騎的小紅馬,多久洗一次澡?”
莊非魚揶揄兩句,氣得酈之清上手錘她。
趙大的房間東西不多,僅一床一被、一桌一椅、兩個箱子而已。莊非魚一眼掃過去,看不出什麼異常。
她翻了翻床被,打開箱子,裡麵就是一些衣服鞋子。
拿出中衣,她上手比劃了兩下,問酈之清:
“你看這衣服,和芸娘做的尺寸一樣嗎?”
酈之清吹了吹火折子,湊近仔細看,半晌點了點頭:
“應當就是芸娘所做,它的針腳收尾,是芸娘的手法。”
酈之清指著衣角給莊非魚看,莊非魚看了半天,愣是沒看出來哪裡特殊。
但衣服長短大小,和在芸娘房裡翻出來的男人中衣一模一樣。
酈老爺身形偏瘦、較高,趙大身形魁梧、較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