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如此。”北山鄢緊了緊外衣,笑道:
“自幼時起,每當我進入一個新環境,就會觀察其中人物,猜測他的過去,推演他的未來。”
“每一個人?”莊非魚驚詫。
“每一個人。”北山鄢答。
“你這個技能也太……”莊非魚停了一下,不知如何形容。
她乾脆換了個角度問:
“你是怎麼做到的?”
“大概是因為,我的腦中有足夠多的人物,來為我思考。”北山鄢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每當我遇到一個新奇的人,就會長時間去觀察他,與他交談,模擬他的思維,直到這個人在我腦海中具象,變成一個實實在在的人。”
“這是什麼手段?”莊非魚驚奇道,“難道他們在你腦袋裡排排坐,你需要哪個,哪個就會出來幫你出主意?”
“何止,”北山鄢頭疼地揉了揉腦袋,“遇見複雜情況,他們還會一同出動,站在我麵前爭辯。”
“哇!”
莊非魚激動地睜圓眼睛。
這思維太神奇了,她以前從未見過這樣的。
“你是怎麼調動他們的?是像魂魄附身一樣,完全換了一種思維嗎?”
“不,”北山鄢搖頭:
“如這次宴席。當我看到土匪第一眼,東宮曾經的繡娘便在我耳邊說:那人的衣物和其他村民不同。
我的武術師傅說:他的斷臂齊整,像是被人用刀斬斷;他的重心始終在兩腳之間,像是練武之人。
一位善相麵的友人說:他的眼神時常閃爍,看上去一直在計較盤算,可這不是商人,商人的眼神更加遊移,偶露狡光,他的眼神露凶光。
還有他的姿態,佯裝成圓滑的粗俗……”
莊非魚一直聽著,聽到這裡恍然大悟:
原來,他是把見過的人的數據都記錄下來,等數據量足夠模擬那人的思維後,就在腦子裡建立一個模型,平時掛在後台休眠,遇見bug了就自啟動,彈出對話框,供他調取信息做參考。
這不純純AI行為?
不過也沒毛病,北山鄢本來就是AI。
北山鄢解釋完,將這種識人術稱之為“狡黠”。
不值一提的狡黠。
莊非魚幾乎尖叫出聲。
這哪裡是狡黠?這分明是算法的交互,科技的飛躍!
我說人工智能要統治世界吧!
她壓抑住澎湃的心情,忙不迭問北山鄢:
“其他人也會和你一樣思考嗎?”
北山鄢搖頭道:
“我見過的多數人,思考是自然而然產生的。”
“啊?”
莊非魚愣住了。
所以隻有北山鄢有這個待遇,能調用其他NPC的信息?
這是妥妥的主角待遇吧。
好想掀開他的腦殼,看看裡麵的構造。
不曉得是chatGPT那樣的神經網絡模型,還是什麼彆的。
莊非魚望著北山鄢的腦袋出神。
北山鄢被她盯著,背後莫名有些發涼。
他伸出手,在莊非魚眼前晃了晃:
“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啊?”莊非魚聚焦回眼神,眼珠一轉道:
“我在看你的簪子,太簡陋了。”
光禿禿一根樹枝,上麵什麼也沒有,完全配不上這張臉。
她跪坐起身,輕輕拔掉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