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吵吵鬨鬨跑去吃飯。
到了翠微堂,滿堂都在議論太子複位的事情。
這又提醒了幾個小夥伴。她們進入包廂,關上房門,壓住莊非魚,獰笑著逼問:
“快說,你和太子殿下怎麼回來的?不說喂你臭雞毛菜!”
“我說說說說。”莊非魚舉起雙手大喊。
幾人放開手,莊非魚坐起來整了整衣服,理了理頭發,慢慢開口:
“話說那天晚上,我見你們睡了,突然想到酈府後山——怎麼沒有茶水?”
她忽然跑題。
這才剛開了個頭!
翟流雲捶桌,蘇巧巧趕緊給她倒上一杯熱茶,親自遞到她嘴邊。
“嗨呀,不用這麼熱情喂我喝。”
莊非魚接過茶水,吹了吹熱氣,潤潤嗓子繼續說道:
“我上了後山,看見北山鄢快要掉下懸崖了,就上手拉了他一把。”
“然後呢?”李念兒追問。
“然後沒拉住,我倆一塊兒掉下去了。”莊非魚攤了攤手。
“可我們去崖下搜過了,沒找到你們。”郗名偉疑惑道。
“你聽我繼續說嘛!”
莊非魚敲了敲桌子,示意眾人噤聲。
她又抿了一口茶,繼續道:
“摔下去後,我沒受傷,他傷得比較重,我就背著他瞅準一個方向跑啊跑,最後跑暈了。等醒來後,我們被一戶農家人救走了。”
她刻意模糊事實,掩蓋係統的存在。
“你可真是能跑。”
郗名偉恍然大悟,張開折扇,搖頭感歎:
“黑甲衛在滄州一寸寸搜尋,都搜出荔城了,還是沒找到你們。”
“嘿嘿。”莊非魚摸了摸鼻尖,心虛一笑。
“聽說太子殿下是三界難尋的美男子。”
蘇巧巧猛然湊過來,朝她眨眨媚眼。
“是嗎?看久了也還好。”
莊非魚雲淡風輕來了一句,惹得眾人一片嘁聲。
“聽說殿下有宿慧,能過目不忘,是不是?”李念兒也來問。
“是有那麼一些聰明,但比我還是差一點。”
莊非魚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又引起一片嘁聲。
“聽說殿下……”
“喂,到底誰才是你們的朋友啊,你們都不關心我這幾個月過得好不好!”
莊非魚咆哮。
“好吧,你這幾個月過得怎麼樣?”
郗名偉順著她的話問。
莊非魚偏頭一想,老實回答:
“還好。”
又驚起一片嘁聲。
小二端上飯菜,眾人吵吵嚷嚷吃完。酒足飯飽後,蘇巧巧又忍不住問:
“這麼一個大帥哥和你日夜相處,你心不心動。”
“喔,我這麼個大美女和他相處,你該問問他心不心動。”
“大~美~女~”眾人爆出一陣怪笑。
“笑什麼笑!”
莊非魚一拍桌子,
“太子殿下已經對我一見鐘情再見傾心非我不娶了,不信你們去問他。”
話音剛落,在場笑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呆呆望著門口。
莊非魚隻覺肩膀一沉,偏頭一看,是一隻修長如竹的手。
順著那隻手,她的視線向上,看見北山鄢俊秀清雋的側臉。
一定是看錯了。
莊非魚若無其事轉頭,支起兩條胳膊,從臉頰捂到頭頂。
裝成鴕鳥就看不見當事人。
北山鄢笑吟吟低頭問她:
“問我什麼?”
莊非魚埋住腦袋,一言不發,腳趾已經開始動工了。
怎麼就管不住這張破嘴?
她再也不胡說八道了!
蘇巧巧愣愣地看著北山鄢,隻覺他一進來,滿室生輝。
她前半生見過那麼多美人,可沒有一個比得上北山鄢的。
連她的前前前前任也不能。
她心想:小魚這死丫頭下手可真快,不挑則已,一挑就是個頂級美人。
其餘幾人被美貌震懾過後,突然反應過來,離桌跪下:
“拜見太子殿下。”
“不必多禮。”北山鄢微微抬手,道:
“我來接小魚回去。”
“回哪去?下午還要上班呢。”
莊非魚扒開胳膊,抬頭問他。
“去皇天寺逛逛,我替你告過假了。”北山鄢施施然道。
一聽不用上班,莊非魚立刻支棱起來了。
她神采奕奕地站起身來,向眾夥伴揮揮手告彆。
在夥伴們“你個狗東西重色輕友出去玩不帶我們”、“上班第一天就翹崗什麼水平”、“什麼檔次竟敢抓殿下的手”、“你小子真叫你搞到美人了”的複雜眼神中,牽住北山鄢的手飄飄然離開。
*
皇天寺分為內外兩院,外院是接待普通香眾信客的,內院則接待王公貴族,輕易不開放。
轎夫避開人聲鼎沸的外院,帶兩人停在一清靜之處。
因太子要來,寺院一片警戒,隱蔽埋伏許多暗衛,護佑殿下安全。
莊非魚一時未覺,反而嘀咕北山鄢不會逛廟,儘往犄角旮旯鑽。
北山鄢點了點她的額頭道:
“清幽靜寂,方有桃源。”
不遠處是建在高地的寺廟,周圍一大片銀杏林。五月綠茵鬱鬱蔥蔥,時有小鳥啾啾,野兔跳過。
兩人拾級而上,莊非魚去撿地上的銀杏葉,北山鄢負手跟著,不讓她走丟。
“本想帶你嘗嘗皇天寺的素齋,沒想到你早早用了餐。”
北山鄢悠悠一句。
聽到這話,莊非魚抱住一捧銀杏葉,瞪大眼睛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