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驛卻突然又搖了搖頭,道“要想讓羌人動手,不能夠給空頭許諾,當今天子手中未有任何權柄,又能給那些羌人什麼?”
聞言,葉狂則微微翹起嘴角,他聽出周南驛話裡的意思已經變了。
這貨沒再說這事做不做得到,而是說皇帝能不能給出談判的保障。
看來,他今天是真找對人了。
“那如果皇帝不會開空頭許諾,周先生你就有信心說動那些羌人部落動手嗎?”
葉狂突然問道。
聞言,周南驛卻又露出了為難之色。
“這,葉公子,實不相瞞,我雖然是馬商,能接觸到很多羌人,但羌人裡麵的貴族,我還是得需要一些途徑才能接觸得到,更彆提說服他們了。”
“什麼途徑?”
葉狂微微一愣。
“湖邊小築的途徑!”
周南驛臉色變得很認真,道“當初,我能在西垂之地販馬,靠的是靖安侯府的照拂,靖安侯府衰落後,我依然能夠維持住販馬這生計,全靠著湖邊小築的慕容老板穿線搭橋。”
“而我這幾個月也是一直在幫慕容老板處理賬目,這都是維持販馬生意的代價。”
聞言,葉狂有些驚訝。
一個妓院的老板,竟然還有這樣的能耐。
葉狂對這個慕容老板,突然產生了興趣。
“這麼說,要想去說服那些羌人部落,還得先說服慕容老板麼?”
葉狂問道。
“彆,葉公子,我可沒說我一定要去,我終究是個商人,一切還是要以利益為先的。”
周南驛卻突然搖頭,露出了市儈嘴臉,道。
聞言,葉狂立刻眯起了眼睛。
“周先生,莫不是有什麼要求?”
“嗬,葉公子有所不知,我曾受上任靖安侯大恩,若沒有老靖安侯,我現在恐早就身死他鄉,但這幾年,靖安侯府卻蒙受兵敗的冤屈,我時常念之,都心痛不已。”
周南驛神情變得極為認真,聲音鏗鏘有力的道“葉公子,隻要天子給靖安侯府翻案,還老靖安侯一個公道,那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哪怕天子不能給羌人做任何實際許諾,周某都願去走這一趟!”
“周叔叔!”
秦媃雙眼微紅,頗為感動。
葉狂則再次笑了,靖安王府的冤屈,他本就打算去洗清。
“周先生竟然都這麼說了,那好,此事我會稟告陛下,今日,我就不打擾周先生了。”
葉狂起身就朝著房間外走去,卻在走出房間後便轉頭朝著身邊的秦媃道“勞煩秦姑娘去找那玉娘,就說在下仰慕湖邊小築的老板許久,想要與之一見,有要事相商。”
去找羌人貴族,還得靠這慕容老板。
秦媃也明白葉狂的意思,轉身快步而走,但沒走幾步,她卻突然回頭。
“葉公子,陛下的腦疾真的好了嗎?”
秦媃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聞言,葉狂微微一愣,道“確實已經痊愈。”
“哦。”
秦媃的美目中閃過一縷縷異色,心情突然變得複雜,腦海裡卻想起當初皇城之中,那個整天陪著她玩的太子哥哥。
雖然說,那時的太子並不受人待見,也確實癡癡傻傻,但太子對她卻是極好的,她也最喜歡跟太子玩。
卻不知道,此時已經好了的皇帝,還會不會記得她這個幼時的玩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