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狐被魔族的臭味臭地腦袋疼。
無暇顧及其他。
一個埋對方頭發裡,一個埋對方毛茸茸腦袋裡,減輕氣味。
恩怨在此先放一邊。
天色蒙蒙亮。
黑夜漫長,無人入夢。
剪刀修剪燈芯,燈油燃燒一夜。
杳無音信比噩耗更加熬人。
下雨天,天亮得緩慢。
驛站內鴉雀無聲。
阿鳳的屍體在正午到來之前被拉回下葬。
五月聽著身後姐妹的嗚咽也忍不住落淚。
奉遠鏢局,曾經上百人的繁榮,一夜之間竟隻剩她們姐妹數十人。任務在身,她們無法回去替大當家還有眾多姐妹料理後事……
阿鳳還死得如此慘烈。
五月低頭在阿鳳墳前撒完一壺酒,用力拭去淚水。
大當家說過,奉遠鏢局在三十年前年前也曾遭到滅門,可她們照樣撐過來了。
三十年前的大當家可以撐起鏢局,那她們呢?
五月內心剛有點動搖,就聽到前院山下傳來馬蹄聲。
蔣叔高呼:“二當家回來了!”
二當家回來了。
五月趕緊吩咐姐妹們收拾東西下山。
最後。
五月伸手摸了摸阿鳳的石碑。
上麵刻著:摯友寧安鳳之墓。
立碑者:奉遠鏢局。
她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和同樣駐足不動凝望墓碑的她們往山下走去。
林間小道。
驟雨初歇。
黑袍女子騎著她的黑馬出現,神情憔悴不堪,衣著未變,仙物也還在身上。除了狼狽些,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二當家!”五月幾人高喊。
“籲——”
她剛停下,眾人都圍了上來。
五月摸到她的衣服觸手濕潤冰涼,心疼地說:“昨夜到現在你都穿著濕衣服嗎?”
“對,在土地廟躲了一夜。”她下馬,把腰間的仙物解開,“裴司呢?”
“二當家!”裴司連忙在最外邊一層舉起手。
“東西還你,我遇到了個人可以隔絕氣息,但他和我說,隻能隔絕半個月。”
那個人就是純狐卿。
她懶得說他是狐妖,五月她們沒見過妖怪,絕對會打破沙鍋問到底。
半個月……
去到目的地,滿打滿算至少要兩個月起步。
裴司連忙問:“二當家可知那人現在在何處?裴家可花重金請他出手。”
“他有事,走了。”她簡短回應。
“二當家,先去換身衣服吧。”五月會心疼人,提醒道。
“好。”寧野頓了頓,望向神情隱含悲戚之色的蔣叔,“鏢局沒什麼事吧?”
一張帶血的紙遞到她麵前。
窗外不知何時再次下起雨。
濕衣服換下,屏風後的人動作頓了很久,這才把新衣服換上。
一朝失去後路和家園,寧野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
她好像早有準備,準備和她們告彆這天。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開始,明白這是一個充滿戰亂的年代後,就不斷精進武藝,連對手下也十分嚴苛。鏢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