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人、狐、魔戰場的那天,她們躲在土地廟整整一晚上。
濕衣服不敢換,不會武的白狐蟄伏在她身上一動不動,隨著她的呼吸起伏,間或動動耳朵。
天邊升起魚肚白時,寧野才敢下房梁,摘一片樹葉吹響把附近遊蕩的逐風召回。
純狐卿則是傲慢地說;“本少主要回家,爾等自求多福吧。”
說罷,頭也不回的變回原型消失在葳蕤森林中。
她著實想不到他會回來,還化作人形來驛站找她,半威脅半逼迫要求她們帶他一塊上路。
“沒有。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純狐卿冷得想變回白狐,一身皮毛好歹能禦寒,“我們族的大祭司托烏鴉信使說,我必須跟你們走,直到仙物安全,順道把第九條尾巴重新修煉出來。”
寧野想到那隻突然把純狐卿托付給自己的老狐狸:“你們族的大祭司……是不是赤狐?麵前皮毛有些發白。”
“牙也沒剩下幾顆了對吧。”純狐卿悶悶的聲音響起,“是不是她把我給你的?”
“對。她說,我需要你,還說,把你送給我了。”
“……老混賬。”
明白前因後果,寧野對純狐卿的戒心總算弱下不少。
畢竟,帶一個陌生妖狐上路,不知其目的,又和仙物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實在令人不放心。
不過……
“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這些是真的?”寧野問,“你最好說實話,不然我就在前麵那個路口丟下你。”
“……你要證明是吧?”純狐卿擼起袖子,朝前方的裴司喊:“大侄子!”
他連喊好幾聲。
裴司才反應過來,純狐卿在喊他。
鏢師們竊竊私語,臉上帶著調侃的笑意瞥向他們。
寧野頭疼地驅馬上前,建議道:“要不你倆坐一塊吧。”
“不要!”兩個男人異口同聲。
“他騎馬都不利索,你居然想把我丟給他!”純狐卿嚷嚷。
裴司冷冷回擊:“彼此彼此。至少,我不用人帶。”
“你懂什麼!本少主若不是這幅模樣行路,用得著跟你們慢吞吞地爬嗎!”
寧野被他吵得頭疼,目光移向其餘人。
見識到這位白衣公子的嬌氣程度,即使美貌驚人,其餘鏢師們也是敬謝不敏。
沒人想接手這貨。
寧野咽下苦水,微不可查地歎口氣。
結果被純狐卿聽到,又開始不滿地朝她嚷:“歎什麼氣!能與本少主坐一處是你的榮幸!”
“你不是要證明嗎?趕緊的。”
他冷哼一聲,把掌心裡的東西給裴司看。
寧野轉頭瞟了一眼。
是裴家家印,已經褪色,金屬氧化,變得斑駁。
裴司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質問道:“我家家印為何在你手裡!”
“你還沒想起來?”純狐卿仔細看他臉色,見他不似作假,這才接著道:“那年你就跟馬腿這一般高,我來過你家,視察過仙物。你還問過你叔叔,為何我長得如此貌美,不似凡人。”
“……”童年黑曆史開扒。
裴司從遙遠的記憶裡模糊想起,自己小時候卻是有這麼一位白衣公子來過。而他來過之後,那日天冷,他發起高燒,無人再提及。於是他便以為,那位白衣公子隻是夢裡的幻影。
裴司仔細看純狐卿的容貌,壓低聲道:“是你,這麼多年你居然……”
純狐卿將食指抵在唇側:“想起來就好,其餘話不必多說。這位疑心病甚重的二當家,還需要什麼證明嗎?”
“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