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牆不是一直存在的吧?”寧野又問。
“當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剝脫下來,我猜是因為已經做完交易。”
那就難怪,難怪她不知道。
走鏢不過是走馬觀花,在每個城市都隻停留幾日,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絕不會超過半個月。
“到了。”前方純狐卿騎著馬停在一個黑漆漆的木門前。
七拐八彎的深巷裡,頭頂支起的油紙傘望不見儘頭,從這扇木門前開始,由密到疏,五顏六色,用絲線牽引,設計之人手藝巧妙,一眼望去還以為是懸空。
純狐卿下馬,三人也隨之下馬車。
“噠噠。”
木門叩響。
微風吹過,看起來臟亂的小巷卻無一絲異味,連吹來的風……
“呸呸。”
寧野程曜齊齊往外噴口水。
裴司抹了一把臉,手掌上全是絨毛。
橙的、黑的、灰的、白的……
“這風裡全是毛。”寧野伸手拍去糊在眼皮上的一大團毛。
良久。
木門內才有一道尖利的聲音傳出。
“何人到訪?”
純狐卿將雙手攏入袖,傲慢道:“開門。”
態度強硬又囂張。
門內開了一條縫隙,嘩啦啦的鎖鏈碰撞聲響起。
一雙枯瘦如乾枝的手從黑暗中伸出,卻看不見裡頭任何東西。
純狐卿背對眾人,異色雙瞳亮起微光,妖族上位者的氣勢排山倒海般壓來。
那雙枯手一哆嗦,一隻橙黃色的眼睛一閃而過。
尖利人聲再次響起:“打開,快打開!”
鎖鏈落地,看似不堪一擊的兩扇木門卻發出如千斤巨石般沉重的悶響。木門裡光透不入,仿佛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隱藏著無限危機。
純狐卿鬆開馬韁,抬步走入。
黑暗將他吞沒。
餘下三人互相對視。
寧野拉著他們也走了進去。
未料到裡麵也是伸手不見五指。
三人呆在原地不敢動。
腳邊有什麼東西擦過,兩匹馬兒發出不安的嘶鳴,片刻後就安靜了。
在這黑暗中。
純狐卿突然出現。
他周身散發著微光,冷著臉走來,伸手對寧野說:“牽著我。”
“那他們……?”
“我隻習慣牽你。”
毛病。寧野心裡罵了一句,牽上他的手,另外一隻拉過程曜。沒等他們拉好,純狐卿就轉過頭往前走。
程曜連忙撈過怔愣的裴司,拽著他一起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