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多觀察下也不會現在才發現。
他隨身攜帶的小袋子裡根本沒多少東西,偶爾從尾巴裡掏出點小物件。寧野很早之前就開始懷疑這死狐狸是不是壓根沒帶衣服上路,今天揭開謎團,他果然沒帶。
難怪每日奔波他都一身白衣乾乾淨淨的,不染纖塵。
寧野還當他是洗衣服洗得勤快,結果人家隻是換換毛。
八條毛茸茸的大尾巴甩了甩。
純狐卿捂住又疼又癢的傷口,望向躲入雲層的高山:“今夜先歇一晚,我們明日上妖族仙山。”
程曜四處張望,全是雪:“那今晚睡哪?”
純狐卿指向高山山腳處:“山底下有家小廟,今晚去那將就一晚。”
四人徒步行去。
兩旁寒霧縈繞,被白色樹林阻擋。
風雪襲來,卷起大片雪霧。
如此惡劣的天氣下,寧野微微睜開眼,視線前方的純狐卿卻穩穩地行走於雪地中。
銀絲飛舞,如畫筆在紙上隨意化出的如雲流水般的漂亮弧度。他幾乎要融入這個環境中,遙不可及。
純狐卿回頭看她,一根尾巴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她身前晃動,想再勾引她去觸碰。
寧野意誌薄弱,盯著它在自己麵前晃了好幾下,剛要伸手去觸碰,一旁程曜動作比她還快,直接把他的尾巴卷在脖子上喊道:“好冷啊啊啊啊!”
力道不對,觸感不對。
純狐卿直接炸毛,差點把程曜勒死。
他抽回尾巴,力氣大得把常年習武下盤穩當的程曜拍進雪地。
寧野第一次看程曜吃癟,笑得不行,俯身去扶她。沒想到程曜自己被埋進雪裡不算,拉著寧野趁她不防也把她摁進雪裡。
兩人笑鬨成一團,在雪地裡互相抓起一捧雪塞進對方衣服裡。
混亂中,也不知道是誰摸出一個雪球,直擊裴司後腦勺。
裴司開始有點懵,殘留在頭發絲裡的雪被體溫烘得融化,沿著發絲淌進脖頸內,被風一吹,透心涼。他混沌的腦子登時被涼得清醒過來。
一枚雪球再次飛來。
他連忙蹲下躲過。
“幼稚!”純狐卿剛吐出兩個字,下一秒就被雪球砸的滿臉開花。
罪魁禍首二人組笑出鵝叫。
純狐卿裴司互相對視。
風雪漫天。
四人在雪地裡打起雪仗。
等走到小廟,殘留在頭發上的雪水凝結,裹在每根發絲上,打眼一看,像四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純狐卿望著笑得不行被程曜追著打的寧野,目光也如融化冰雪,化成溫熱的雪水溫柔地擦拭她每寸染臟的皮膚。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古書上說的詩句,純狐卿現在才明白。
妖族重皮相不錯,但他在森林裡看到她年老模樣,隻有難以遏製的痛苦。
無法追隨她生命一起流逝,抓不住的虛空。
長生,亦是詛咒。
狐族鮮少與人結合,光是壽命就是難以跨越的一道坎。
他斂下眸。
點燃狐火,讓溫暖慢慢從中溢出,充滿小廟。
裴司看他一眼,想起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