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野慌了。
肺裡最後一口氣憋不住,吐出空氣。
恰在此時,水麵有一道黑影壓下。
一雙手忽而伸來,用力拉住她。
寧野拚儘全力拽住那人的手,破開冰層。
溫涼的空氣湧來,她就像穿過一層薄膜,回到安全的世界。
冷水吸入,嗆得她劇烈咳嗽,差點握不緊手中的布。裴司半抱住她,用力把人拖上岸。身上衣裳儘濕,他忙脫下外袍給寧野披上,替她順氣,任由寧野趴在他腿上咳。
“還好嗎?”他感受到女子柔軟在腿上隨著呼吸起伏,忍不住想與她保持些距離。
寧野緩過氣來,將手搭在裴司肩膀上:“他大爺的,這水池子差點沒把我淹死,咳咳,你怎麼過來了?”
“聽到動靜便過來了。”
一旁的羚羊妖:“……”
毛線動靜,都是水聲。
裴司不會承認是自己放心不下寧野過來來看看,當看到水池子無人覺著不對這才趕過來。
“死狐狸呢?我找他。”
“他在……”裴司還未說完,人參童子和純狐卿的聲音已嘰嘰喳喳響起。
裴司下意識替她掩好衣領,寧野順著他的視線趕忙調整。
他們跨過門檻,動作一頓。
站在純狐卿身後的程曜踮腳往前看,戲謔地吹了聲流氓哨:“喲,小兩口在這鴛鴦戲水呐?”
裴司的臉瞬間紅了:“不是,我們沒有。”
人參童子被純狐卿寬大衣袖打了一下,眼睛一閉一睜,頎長的白影已至池水邊二人旁側。
“給我鬆開!”他一過去,就乾脆利落分開兩人,把自己當作屏風隔擋開二人之間距離。
寧野沒管他那黑透的臉色,鬆開兜住鵝卵石的手,衣擺散開,鵝卵石嘩啦啦落一地。
程曜走過來,奇怪地問:“你兜上來這一袋石子做什麼?”
“寶物!”人參童子和羚羊妖同時驚呼。
“什麼寶物?”在場三人瞪大眼睛望那堆鵝卵石,死活看不出有其他東西。
純狐卿剛剛在閣樓已覺察到寶物在此處,沒想到已經被寧野撈上來。
潔白如玉的石子中,有兩個透明的圓珠因長年累月流落妖族不再如千年前那般光華奪目。純狐卿用三根長指拈起兩顆寶物,目光中充滿懷念。他還記得,自己少時最愛用這兩顆寶物當作彈珠玩,後來同族小狐有樣學樣,拿這寶物不當寶,整日玩鬨……
錦袋打開,將兩顆東西放入。
三人隻聽到寶物碰撞發出的輕微響動。
“長啥樣啊?”寧野盯著錦袋使勁瞅,自己拚死拚活撈上來的東西見不著實在百爪撓心。
“凡胎肉眼是看不見的。”純狐卿淺笑,“若不然,把我眼睛借你看看?”
寧野懵了:“怎麼借?”
挖下來安在她眼睛上?
純狐卿不予回答。
既然已找到寶物,那麼就該去下一趟地方。
可惜妖族事忙,需要耽擱上幾日。
反正寧野被黏液腐蝕的傷還需再養養。
一連兩日。
程曜和裴司閒來無事便陪寧野泡池子。
曾在水下差點淹死給她造成了兩室一廳那麼點小陰影。身邊沒人她還真不太敢泡。
裴司還會給寧野講講小故事打發時間,程曜當真是沒良心,說是陪她實則是為了撕皮玩。
寧野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在保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