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係統提示音令池殊微微一愣。
進度過半了?
這東西,果然與這座公寓的異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站在人像的身前,他想起一路走來看到的動物骨骸,它們被分割、肢解,就如同這具人像一樣,血肉被剝離得一乾二淨,隻餘骨骼。
這裡的一切,都像在進行著某種……儀式。
池殊的視線掠過骨架空空如也的手心,又打量了它身上的衣物半晌,隨後,緩緩蹲下身,朝它伸出手去。
或許在這具人像的身上,會有什麼線索……
隔著單薄的布料,他的指尖摸索著觸碰過冰冷的骨架。與一具骷髏親密接觸的感覺並不好受,池殊硬著頭皮,加快了速度,在經過衣兜部位的時候,他摸到了一個硬物的輪廓。
是一把鑰匙。
借著燈光,池殊看到金屬表麵模糊的三個數字。
6……612?
這個人,也是公寓裡的住客。
將鑰匙收好,他又將骷髏從頭到尾摸了個遍,並沒有找到更多有用的東西,池殊有些遺憾地站起身來,打著手電往彆處轉了轉。
之後的發現並不多,除了更多動物的骨骸與血跡,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線索。
搜查完天台,手機的電量已經所剩無幾,估計很難撐過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池殊關掉燈光,沿著昏暗的樓道往下走去。
走廊上的燈光很亮,但無法驅散內心隱約的不安,再想到整棟公寓裡現在隻剩下他一個活人,池殊整個人更不好了。
612在長廊儘頭靜靜矗立著。
從他進入天台到現在,周遭的一切都很平靜,沒有任何危機的出現,但有時候,這種平靜卻反倒能將人內心的不安給無止境地放大。
鑰匙對上鎖孔,池殊打開了612的門。
一股腐朽的氣味撲麵而來。
門緩緩打開,房間內一片漆黑,他按下牆上的燈,柔和的光芒瞬間充盈了整個空間。
沒有預想中殘忍血腥的景象,相反地,屋裡的陳設很整齊,也很舒適,甚至稱得上溫馨,盯了幾秒,池殊才意識到這種莫名的溫馨感來自於哪裡。
這裡隨處可見小孩子的用具。
難道……這屋子裡住的是一家人?
在房間內翻找了一番,並沒有發現異常的地方,直到池殊推開某扇隔間的門,背後的場景令他瞳孔微縮。
一張朱紅漆的供桌上,擺著一尊銅製的香爐,中間插的不是香,而是一個十字架,供桌的正中,是一張黑白色的照片。
這竟然是一張孩子的照片。
短發,嬰兒肥的臉龐,上翹的嘴角,不知是不是光線的問題,孩子臉上的微笑看上去十分模糊,瞳孔很大,直勾勾的目光盯著門口,讓人不寒而栗。
更詭異的,這個房間裡居然有一口棺材。
較正常尺寸要小上一圈,鮮豔的色澤猶如暈開的鮮血,它安靜地躺在供桌前,像一具鋪展的猩紅骨架。
池殊一步步朝那具棺材走去。
身後窄門射入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斜打在棺麵,折成一個扭曲的弧度,顯得伶仃而纖長,模糊的邊緣細微顫抖著。
青年立在棺木前,背光的麵容晦暗不明,隨後,緩緩抬起手,竟徑直朝它伸了過去。
直播間裡一片沸騰。
【woc,主播你想乾嘛?!】
【主播在作死。鑒定完畢。】
【不是,這棺材一看就有大問題啊,在還沒有搞明白狀況的情況下就這樣直接莽上去了?】
【這屆新人是真的勇啊,老玩家都不帶這麼玩的】
【已經開始期待主播的死法了】
……
池殊當然知道這棺材有問題。
他也不想伸出手的。
可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從推開這扇門的那一瞬間起,他就感覺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絲線纏繞上他的四肢,操控著他的行動,唯一還受自己支配的隻有眼眶裡那對乾澀的眼珠。
他拚命與那股力量抗衡,試圖奪回自己身體的掌控權,卻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