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死亡公寓9(2 / 2)

男孩淒厲變調的聲音在她的懷中響起。

“我好餓,好餓,好餓,爸爸媽媽我要吃肉肉肉肉,好餓呀好餓呀我好餓餓餓……”

“我們要吃——”

重疊的聲音在那一瞬間戛然而止。

鮮血濺上青年蒼白的麵容,粘稠的血線自他右手的尖刀滴滴答答地淌落,伴著兩聲頭顱掉入水裡的噗通聲,他神色漠然,砰得一下合上了鍋蓋。

吃你個頭。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兩具無頭的屍體還站在他的身前,維持著最初的姿勢,脖子處平滑的切口處不停冒出汩汩鮮血。

池殊倒退半步,抓著刀柄的手鮮血淋漓,他唇瓣緊抿,視線緊緊盯著著這兩具屍身,仿佛隻要它們有什麼異動,就會毫不猶豫地再來一刀。

幾秒的靜默後,直播間內的彈幕瘋了一樣的刷過。

【我草,主播在發什麼癲啊】

【發生了什麼?啊?啊?主播他乾了什麼?!他乾了什麼——!】

【這屆新人這麼猛的嗎?他是瘋了吧】

【我懵逼了,這不是違規,這是直接把規則撕了稀巴爛啊】

【這、這就直接砍了?啊?我是不是看漏了什麼?】

【主播不會被精神汙染了吧】

……

灶火上架起的不鏽鋼鍋中,一家三口的頭顱在沸水裡翻滾、碰撞,發出咕嚕嚕的聲響,像相互追逐的三條魚。

池殊感到粘稠的血從臉頰上流下來,有點癢,但反正擦不掉,他也沒去管,掃了一眼左下方的計時,還有二十分鐘。

殺死女主人和男孩後,除了原本若有若無的窺伺感變得更強烈以外,暫時沒有彆的異常出現。

池殊長長鬆了口氣,走出廚房。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違反紙條上的規則並不是致命的。

因為遵守這一切的規則都有一個前提:作為家中的一員。

隻要他不是‘爸爸’,他就自然不用遵守規則,換種說法,隻要這個[特殊場景]不將他認定為家中的男主人,這些規則都對他無效。

這種判定該如何達成?其實也很容易。畢竟,612真正的男主人從始至終都在這個屋子裡,根本輪不到他這個玩家來扮演冒牌貨。

但紙條上的所有規則都在向玩家釋放一種錯誤的誘導:你是家裡的一部分,你要遵守規則,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要滿足“家人”的一切要求。

玩家一旦輕信了這一點,就會跳入遊戲的陷阱,掉進規則的怪圈,再難脫身。

基於這個想法,在池殊看到冷凍室裡的那顆頭顱時,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裡的場景確實是過去612的重現,但並非客觀的展現,準確來說,這裡更像男主人構建的意識空間。

——自己沒有改變的容貌,無處不在的窺伺感,刀柄上新鮮的血漬,洗不掉的血,被塗抹掉的關鍵字句,冰箱裡男主人的頭顱……這些並非巧合或遊戲的失誤,而是對玩家的一種暗示。

紙條背麵有這樣一條:“房子裡有兩個不該存在的人”。

按正常思路考慮,這兩個不該存在的人應當分彆指假冒男主人的玩家,以及屋子裡多出的第四者。

但根據池殊的猜想推斷下去,很容易就得出這“兩個人”事實上指的是女人和孩子,因為他們並非真實存在,而是由男主人憑借記憶構建出來的。

男主人生前慘遭分屍,頭顱被藏進家裡的冰箱,極大的可能性,凶手就是他的妻子,至於緣由……還需要進一步印證。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池殊快步走入女主人的房間。

他先是找到了一份一模一樣的離婚協議書,以及放在一起的精神疾病診斷書,而後又在床頭櫃裡發現了一隻綁在十字架上的小人。

小人是用布做的,五官被棉花塞住,細細密密的針紮入它的身體。

入手的瞬間,陰冷的刺痛感襲來,池殊指尖一顫,它就掉到了地上,滾到角落。

這隻人偶給人一種無比詭譎的感覺,令他忍不住回憶起在天台上看到的那番景象。

——堆砌成山的森白顱骨,鮮血畫成的法陣,隻留下一具空殼的跪拜人像,深深彎折的頭顱,高舉的雙手,打開612那扇門的鑰匙。

現在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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