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覺得,我今日來沒有準備吧?”
說罷,梁勝愈拍拍手。
頓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數人的影子在窗邊晃動,看起來至少有十幾人之多!
範顥頓時臉色慘白,指著梁勝愈,聲音都在顫抖“你、你居然敢逼迫官員?若是讓人知道,乃是造反大罪!”
平日裡梁勝愈跟自己不對付,也就罷了,範顥儘管不快,但也不敢多逼迫。
兩方雖然有摩擦,但範顥也沒想過梁勝愈居然大膽到了如此的地步,居然囂張到了如此地步,敢在這裡逼迫他一位朝廷命官!
梁勝愈冷笑“造反是殺頭,難道當山賊就不是了?我若是害怕這些鳥東西,還會去當山賊麼?”
範顥震聲威脅道“你、你就不怕朝廷……”
說到一半,他看著麵前梁勝愈的冷笑,突然愣住了。
範顥突然意識到,梁勝愈壓根不害怕這些。
他本身就是山賊,本身犯的就是死罪。
而他今日無論是殺官造反也好,還是逼迫自己做其他事也好,成功了自然不多說。
而如若是失敗,梁勝愈最多不過回到那白梁山之中而已!
範顥身為知縣,自然是知道這些年造反的人有多少,朝廷分身乏術,像開州這種偏遠地方,基本上都是放任不管的。
想到這裡,範顥冷汗直流!
“你、你、你們想要……什麼?”範顥吞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問道。
由不得他不害怕,他能想到,外麵站著的,一定是那些梁勝愈平日裡的手下,此刻正手持樸刀,隻等一聲號令便衝進來,將自己剁成肉餡!
梁勝愈笑道“乖縣尊,何必如何驚慌?我也說了,今日是來請知縣招募弓手的,也沒有其他意思。”
範顥哪裡敢不從,慌忙點點頭“梁主簿想要剿匪,赤心為民,我豈有不遵的道理?我立馬安排!”
說罷,開始慌慌張張地安排起來。
等到一切妥當,梁勝愈拿起一紙公文,滿意離開。
留下範顥癱倒在椅子上,麵色淒苦,心裡涼了大半。
“苦也!”
“日後,就要綁上梁勝愈這條賊船了!”
梁勝愈征調弓手,自然不會乾什麼好事。
而征調弓手是自己批下的,也就是說他做過的事情,相當於自己也有份!
相當於獻上了投名狀!
自己即便是向上麵揭發梁勝愈所作所為,自己也絕對洗脫不了嫌疑!
少說也得治一個失察的罪過。
“好狠!梁勝愈居然有如此心機!”範顥臉上儘是後悔之色,“早知道就應該趁早處理了他!釀成今日大禍,安知不是我自身怠惰之責?”
至於梁勝愈突然之間征調弓手要乾什麼,範顥也能猜出來。
應該是自己謀圖炒茶之法被發現,那白梁山寨之人察覺到其中暴利,要下山搶奪。
畢竟白梁山寨擁有江舟縣將近六成的茶園,若是全部製成炒茶走私販賣,其利潤即便是他一個知縣都感到心動!
想了想,範顥沉吟片刻,喚來老奴,寫下一張紙條遞給他。
“你晚上悄悄出去,不要叫人看見,安排一個外麵的小廝將這紙條送給吳家村的李道元,他問什麼不必答,隻管回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