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川桐的視線緩緩下移,對上琴酒冷淡的眼睛。
星川桐:“……對不起,我馬上下來。”
雖然他很想知道十年後的自己到底和琴酒在這裡做什麼,但現在這個情況顯然不適合聊天。
他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但正要收回手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很尷尬的問題。
有幾根頭發緊緊地纏著他的手指,星川桐剛一抬手,就扯到了對方的頭發。
星川桐隻好暫時停下後退的動作,試圖把琴酒的頭發從自己的手指上解下來,但這個房間本來就暗,他自己額前的碎發也因為先前的變故淩亂地垂落下來,視野極度受限的情況下,他感覺自己似乎越弄越亂了。
時間一長,頭發還是沒解開,星川桐隻好不停地打補丁。
“……麻煩再等一下,我真的很快就好了。”
琴酒的夜視力很好,床頭的這點光線已經足夠他把麵前的一切都看清楚。
也許是因為離得太近,附近的空氣也有些悶,星川桐抿著唇,他的視線在半昏暗的環境中難以對焦,稍長出一截的頭發落下來,在他眼前小幅度地亂晃,讓人想抓著那縷頭發把人拉下來。
這個念頭出現的下一秒,琴酒的手指已然搭上了星川桐的發尾。
動作很輕,但星川桐還是察覺到了他的動作,他以為是自己動作太慢,讓對方不耐煩了,星川桐不好意思地開口:“因為環境太暗了我看不太清,你能不能再等一下?”
星川桐說話的時候,又有幾縷撩得人心煩的黑發開始四處亂晃,最後順著星川桐的動作,貼在因為周圍悶熱的空氣而帶著些許潮意的細白脖頸上。
哪怕是在這樣昏暗的環境中,也莫名地晃眼。
琴酒捏著發梢的指尖微微用力,語氣平靜得有些異常。
“我為什麼要等?”
星川桐沒想到會遭到對方這樣直接的拒絕。
“可是……你的頭發還纏著這裡,不解開的話很可能會扯斷。”
“所以,”琴酒語氣很淡,“這是誰造成的?”
雖然星川桐搞不明白十年後的自己到底乾了什麼,才會讓自己一睜眼就不得不麵對這種尷尬局麵,但不管是十年後還是十年前,這好像都是他自己。
星川桐:“……”
這就更尷尬了。
不過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被壓在下麵這麼久,上麵的家夥還一直慢慢吞吞地在那裡和自己的頭發較勁,說要走結果半天也沒進展,這麼想一下,確實也很讓人心煩。
但這事也實在快不了。
畢竟要是直接把琴酒的頭發扯下來……這感覺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我不知道這樣行不行,如果黑澤先生你實在很生氣的話,”星川桐想了想,然後語氣認真地說,“那你等會兒可以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