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彌說完,見她依舊立在原地不動,於是抬手指了個方向,“施主沿著這條路走,便能回到前殿去。”
“多謝師父。”餘晚之沿路折返。
那沙彌目送她走遠,直到人影消失不見,才轉身步入了竹林。
林中薄霧彌漫,行至深處豁然開朗。
亭中一人身著白衣,烏木束發,單單一個側影便端的是謫仙人的風貌。
那人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抬手時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
寂然盯著棋盤看了半晌,忽然道:“你在此時回京不是個好時候。”
“芙蕖未謝,”沈讓塵抬眸,“怎麼就不是好時候?”
寂然將手中的棋子丟回棋簍中,道:“你明知我說的不是這個,元德帝請你做帝師,你這個時候回來攪渾水做什麼?”
沈讓塵撚著手中的棋子,那棋子材質是上乘的冷玉而成,握多久都不會升溫。
“我避世數年,家師也仙去了三年,三年喪期已過,避不如迎。”
寂然悄悄將手伸向棋盤,歎息道:“我看呐,這趟渾水你是隻能攪進去了。”
話音剛落,一粒棋子便打在了寂然伸出的手上。
沈讓塵收回手,悠然道:“我看……你這下棋玩賴的毛病也是改不了。”
寂然揉著手背,瞪了眼一旁憋笑的沙彌,全然沒有得道高僧的老成持重。
旋即笑道:“看來我轉移話題的功夫尚待修煉。”
沈讓塵側頭看了一眼沙彌,問道:“方才是何人闖入?”
沙彌隻覺那雙眼如被水墨浸染過一般,看來時卻是清清冷冷的,好似沒將萬物放進在眼裡。
沙彌隻看了一眼便匆匆低下了頭,這才敢開口說話:“隻是一名迷路的女香客。”
寂然道:“那就送去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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