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塵看著她的臉,雙眼紅腫,眼下一片青黑。
是哭過吧,因為宋卿時?
沈讓塵側頭看著簾子縫隙,無法否認自己心裡生出了嫉妒。
“沈讓塵。”餘晚之忽然開口。
沈讓塵轉頭,“怎麼了?”
“你有你的‘道’嗎?”
沈讓塵一愣,隨即說:“有。”
“你的道是什麼?”餘晚之又問。
“大道三千,隨心即是吾道。”
餘晚之垂下眼,“那它比任何東西都重要嗎?”
沈讓塵看她神色懨懨,說道:“不是,更重要的,得遇見了才知道。”
“我知道了。”餘晚之點了點頭,伸手挑開了簾子。
一場春雨一場暖,道旁樹的嫩芽在一夜之間張開了枝葉,掛著露珠。
“你在看什麼?”沈讓塵問道。
“看春。”餘晚之說:“枯樹終有逢春日。”
沈讓塵接道:“可故人難回那年秋。”
餘晚之驀地回頭看著他,品出了他這句話的意味,然後她點了點頭,說:“對。”
一陣風襲來,卷起了車簾,吹過了她過往的那一頁。
新的一頁,尚未題字。
……
陸淩玖百無聊賴地等在餘府門口。
他一早就來了,地上昨夜的雨跡都還沒乾,石板的凹陷裡盛著春雨,他無聊地用靴踩了踩,聽見了巷子那頭傳來的馬蹄聲。
背刀的少年坐在車轅上,旁邊策馬而行的是澹風,這兩個人陸淩玖都認得,是沈讓塵的貼身護衛。
那車裡想必就是沈讓塵了。
沈讓塵這麼早來餘府做什麼?
等走近些,陸淩玖才看見車的另一側是一個高束著馬尾的女人。
馬車停在了餘府門口,既白同樣看見了陸淩玖。
他朝陸淩玖笑了笑,招呼道:“小王爺好,這麼早?”
車內的餘晚之一怔,不知怎麼下意識看了沈讓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