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提燈,餘晚之走過去替他照路,“向來隻有旁人怕我的份,至於鬼麼,我自己就算半個。”
她話鋒一轉,“你怎麼出來了?”
“睡不著。”沈讓塵輕聲說,順手接過她手裡的風燈,引她往一邊走。
“是既白吵醒你了吧。”她出來的時候看過他那屋,明明已經熄燈。
沈讓塵沒接這話頭,“樓七她——”
“果真是既白吵醒了你。”餘晚之看向他。
映著燈火,他側頰有些微凹陷,顯得他棱角更加分明,更加淩厲,卻也讓她發現,他的確是瘦了許多。
“毒解了嗎?”
沈讓塵頷首,沒等他開口,餘晚之又問:“我是指全部。”
沈讓塵默然片刻,“尚未,不過快了,雖是劇毒,但我封住筋脈延緩了時間,若不是……”
若不是得知你跳崖,甚至不會毒火攻心,還能恢複得再快些。
但沈讓塵沒有把這話說出口,隻說:“若不是他們來晚了,還要好得再快些。”
餘晚之敏銳察覺到了他那一頓,然他們都是聰明人,既然不想說又何必追問,無非是讓對方再編個理由搪塞自己罷了。
“那日既白他們什麼時候找到你的?”
“你跳崖的前一刻。”
“啊……”餘晚之拖長了調子,玩笑著說:“那我豈不是白遭了一場罪?”
但他們都明白一個事實,那日若不是她孤身引開殺手,又與之周旋,那中間的時間已足夠殺手將他二人剿殺,好在她的選擇讓他們都活了下來。
沈讓塵卻笑了笑,順著她的話說:“是,所以以後你彆跑了,待在我身邊就好。”
餘晚之怔了怔,垂下眼睫。
她開始懷疑那大夫是不是醫術不精,沒有診出她或許已經摔成了內傷,剛好傷在心上。
那裡曾經堅硬如鐵,如今卻軟得一塌糊塗,竟連這樣一句帶著曖昧和暗示的話都難以抵擋。
沈讓塵踏出一步,剛要開口。
“查出是何人所為了嗎?”餘晚之問。
沈讓塵原本想說的話卡在喉間,他收回目光中的那份旖旎,正色道:“嗯,據川連所言,你們的馬車陷入大坑,才在原地耽擱許久,那條路已經被泥流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