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玄淡淡地說著,他的兩道濃眉間含著痛苦和追憶。
那十年的似水年華,已經飄染上黑白二色,光陰就如同調皮的小鹿,消失在它躍動的長腿間。
“我有個初戀女友,她同時也是我的隊友。”易玄徐徐道來。
“她入部隊那天是我負責培訓她。因為她是個女人,所以最開始我並不太喜歡她進入到我的小隊。為了趕走她,我給她加大負重,彆人隻要二十圈,她就要三十圈。我認為,男人和女人畢竟在體力上有很大的差異,女人始終並不上男人,所以我當時也隻是想快點把她刷下去。”
那時候的他,還是那麼的年輕氣盛,意氣風發,也看不起嬌滴滴的女人,他隻要他的隊伍是最棒的,不容一點瑕疵。
易玄原本一直抬頭仰望星空,可這時候,他突然轉頭看向葉柳。
“葉柳,你在我心裡一直是非常特彆的,你知道為什麼嗎?”易玄頓了頓,還沒等到葉柳回答,就又道,“因為你和她很像,不說彆的,就是性格太像了。”
“她父母也是戰士,雙雙去世後,她是被部隊長大的。沒有貼心的人,她習慣了心裡有什麼苦都往肚子裡咽,痛了也不叫出來。”
“我那麼嚴苛地對她,可她從沒有抱怨過,也沒有問過我為什麼。有一次,她背著二百斤的沙包徒步,最後摔進了泥水坑裡,我問她,你退不退出?她搖搖頭,掙紮著又站起來,繼續跑。”
“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時候被她吸引的,可能是我通知她考核通過的時候吧,她那個眼睛亮的,比天上的星星都漂亮。”想到那個時候的情景,易玄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可他馬上又斂起笑容。
“後來我和她在一起後,問過她,有沒有恨過我,我曾經那樣嚴苛地對她?”易玄追憶道,“她搖搖頭,說,‘你刁難我,隻是因為我的任務沒完成,等我任務完成了,你自然就會認可我了。’”
“葉柳,你還記得嗎?高一的時候,學校大掃除,藍月宓是學校學生會的,她負責檢查我們班的衛生,當時你在擦玻璃,她使勁地刁難你,我問過你,被冤枉覺得委屈嗎?”
易玄想起了藍月宓,那個當初在校園裡獨領風騷的學生,隻是她太心術不正,心裡的東西太多太雜。她的心已經容不下她的欲-望了。
所以,最後,她才會跟了臭名昭著的王弘,下場悲慘。
葉柳搖搖頭,表示不記得了,實在是因為藍月宓刁難她的次數太多了。
“嗬嗬,還記得你當時是怎麼回答我的嗎?你說‘她刁難我,是因為我的玻璃確實沒有擦乾淨,要是完全擦乾淨,她想刁難都刁難不出來’”
“當時我心裡在想些什麼?隻有一個感覺,像,太像了。可能因為你們的生活經曆也相似,才養成了這種凡事靠自己,有問題了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的性格。”
“我心疼她,所以也心疼你。”
葉柳認同似的點點頭。以前,她一直覺得易玄對她很好,是因為蕭穀誠。
可沒想到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真相竟然如此曲折。
易玄慈祥地看著葉柳,含笑說道:“葉柳,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很多時候都幫著阿誠?”
葉柳低頭看著自己放在欄杆上的手,算是默認了。
很多時候,易玄都把她和蕭穀誠看成一對,拿他們倆來打趣。
“嗬嗬,不,我不是在幫他。我隻是覺得他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適合你的人。”易玄見狀,溫和地淺笑道。
葉柳剛想張口反駁,就被易玄抬手製止。
“你先聽我說完,好嗎?”易玄的聲音雖然輕柔,但帶著少有的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