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柳安靜地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長發及腰的自己。時間瞬間猶如萬花筒倒轉,流轉回了末世之初,那時候她也是這樣坐在鏡前,讓母親為她剪發,那時……那時是為了對蕭穀誠徹底死心。
而現在,她坐在鏡前,卻是為了嫁給蕭穀誠。
興許是常泡靈液水的緣故,葉柳的頭發長得極快,但她在末世後為了圖簡單,剪了又剪……而在答應了和蕭穀誠在一起後,她又把頭發蓄起來。
現在又回到了當年的那個長度,而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世事流轉,她再次要嫁給他。
“柳兒,你明天新婚,到時候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發式?”楚玉站在女兒身後,掬起手中幽黑的亮發,黑發如流水宣泄開來,她說道,“真美,你發質黑,又這麼長,一定什麼樣子都好看。”
“媽媽覺得我什麼樣子好看,明天就盤什麼樣子的吧。”葉柳對著鏡子淺笑,楚玉看著鏡子裡女兒的笑容,也笑了。
清澈的玻璃鏡把這對母女完全嵌了進去,楚玉把雙手搭在女兒的肩膀上,突然感歎一句,“柳兒,你竟然也要嫁人了,而我的記憶還停留在你出生時,粉團團的一塊,就是和其他皺巴巴的孩子不同。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本來是下雨的,可是你一出生,天立即就放晴了。”
一轉眼,女兒就這麼大了。
“嗯,媽媽,你會喜歡他嗎?”葉柳把右手搭在了母親的左手上,緊緊握著。臨近新婚,她也產生了忐忑的情緒,不知道身邊最愛的人是怎麼想蕭穀誠的。
“喜歡,我很喜歡。”楚玉真心回答。對於楚玉來說,她看著蕭穀誠一路走過來,除了曾經有一次蕭穀誠讓葉柳受傷外,楚玉在其他時候都覺得蕭穀誠真的是無可挑剔。
而何況,楚玉知道女兒現在隻是需要一份來自親人的祝福而已,她也曾經走過這麼一程。
“柳兒,還記得媽媽告訴你的嗎,永遠不要去猜測人心,因為人心太複雜了,連那個人自己都不可能知道,你又怎麼可能去弄懂。你隻要守住自己的心,把日子過好就行了。”楚玉摸著女兒柔順的黑發說道。
“媽媽可能沒有告訴過你吧,我和你爸爸認識的時候,他心裡還想著其他的女人,可是後來他和我結婚後,他一直是個好丈夫,好父親,而你易叔內心也一直深藏著一個至愛的已經逝去的女人,誰也不可代替。但是對於我來說,隻要他對我好就行了,我和他在一起有安定的感覺。生活不能太較真,知道嗎?”
葉柳對母親的有些情感觀不能認同,於是反駁說道,“媽媽,我答應你,我不會再去亂揣測蕭穀誠。但是我做不到我的男人想著其他的女人。對於你來說,那樣可能無所謂,但是我做不到,他隻能愛我一個。”
楚玉看著在這方麵異常尖銳的女兒,無可奈何地笑了,柳兒這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誰,明明她和亡夫都是恪守中庸之道的人,“行,行,我隻是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你聽,又沒有要求你一定要按我意見來。我相信小蕭,沒有誰能做十年的戲。”
“對不起,媽媽,我語氣也太重了……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亂糟糟地想了好多。”
楚玉竟然在女兒身上看到了婚前恐懼症。
“柳兒,你隻需要問自己一句,你和他在一起是開心的嗎?你就會明白自己該不該嫁?”楚玉對著鏡子裡的葉柳說道。
葉柳在心裡默默地問了自己一遍,然後她發現答案是肯定的,她和蕭穀誠在一起時確實是快樂的,歡喜的。
“媽媽,我現在是幸福的。”
“那不就夠了,聽話,不要想太多。”
隨後,楚玉又告訴了葉柳明天新婚之夜會發生的事情,到時候葉柳又需要做些什麼,這樣那樣……楚玉講得支支吾吾,葉柳聽得坦坦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