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葉柳做過那樣的事情後,康家健也有些薄怒。她知不知道,要是真的感染上了,那麼誰也救不了她。
“康家健,你幫我一件事好不好?”見康家健抹好藥,葉柳又情不自禁地低聲哀求。
“蕭穀誠和你說過同樣的一句話。”康家健低沉道,不是以往那沒有原則的同意,而是婉轉地拒絕。
蕭穀誠也說:康家健,請你幫我一件事。
聽到這話,葉柳的嘴邊不由露出了一個笑,“還說我變了,你也變了啊。”
以前的康家健從不會拒絕她,一直以來都是她說什麼,他就說好,可以,行。
“是啊,我們都變了。”康家健沙啞應了一聲。
蕭穀誠不再是當年的那個蕭穀誠,葉柳不再是當年的那個葉柳,就連康家健也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康家健。
可不管再怎麼變,葉柳都是他愛的那個少女,一如初見。
“就算變了,你還會幫我嗎?”葉柳仰首,纖白的脖子伸延開來,她的眉宇間帶著述求。
“我還不知道,因為我還沒有和蕭穀誠談過。”康家健實事求是說道。
她仰躺在床上,而他攬著她的腰更深了一點。
葉柳,葉柳,葉柳……
康家健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叫著他的名字,她知道他回來是為了什麼嗎?
……是為了爭取她。
“……鬆開我吧,”葉柳微微扭動著身子,低聲道。
她已經嫁人,嫁給了蕭穀誠。如果隻是一時的擁抱還好,可以當做久彆後的溫情,可如果康家健這樣一直抱著她,就顯得不合時宜。
康家健並沒有強求,乾脆地放開她,而後直起身子,坐在了床邊。
“對了,我生了一個兒子,你見過他沒有,可能沒有。他現在應該被蕭穀誠送走了,不在府裡。其實送走也好,要是被他看到爸爸親手軟禁媽媽,一定會對他造成傷害。”想到不在府裡的兒子,葉柳不由黯然道。
“見過,和你很像,很漂亮的小男孩。”康家健淡淡答道。
“原來那天真的是你,你來過穀柳城對不對?”葉柳幽微地歎了一聲,“其實他和他爸爸才叫像,你是第一個說他像我的人。”
康家健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他,蕭銘?在你做下那些傷害自己的事情時,你有沒有想過你辛苦生下的孩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出事了,他該怎麼樣?”
“這個世上,又會有誰像你對他一樣周到?你想拋棄他嗎,把他獨自留在這個世間嗎?”
葉柳的身子抖了又抖,她真的忘了,忘了她的銘兒。
當她帶著決然的決心想要為蕭穀誠拋卻一切的時候,她忘記了自己的兒子將要承受著怎樣的孤寂……
康家健伸出,把葉柳抹去眼尾那抹始終沒有流出的眼淚。
“好在你沒事,他也沒有出事,葉柳……”康家健倏地頓住。
“嗯。”葉柳低聲應了一句。
“我很少這麼正式地叫你的名字吧,我隻是想要告訴你。如果你想要去愛人,首先要學會愛自己;如果你成為了一顆太陽,那麼自然會照亮周圍的人;如果你連自己都愛不起,那發出的光芒也是很微弱的。你知道嗎?”
“……”葉柳緊咬住下唇,看著康家健,眼眶含著星光。
康家健道:“我懂,你有自己的固執,也有自己的堅持。我們曾在一起十年,我什麼都聽你的,可是又花了十年,我才想明白,你並不是什麼都對。”
“你說了這麼久的話,有沒有很困的感覺?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你就會發現,嶄新的一天又要開始。”康家健的聲音越來越低柔,裡麵注入了不可知的神秘力量。
而葉柳隻感覺的眼皮子越來越重,竟然真的那麼睡了過去。
康家健見葉柳睡時眉間總是顰起的,又在臥室內點燃了一盞熏香,熏香是用深山特殊綠葉熬製,治療失眠尤其見效。
康家健一打開門,就見到了梧桐樹下的蕭穀誠。康家健關上了門,才慢步走向蕭穀誠。
什麼都沒說,一拳就揮向了蕭穀誠英俊的臉龐。
蕭穀誠腳下連連後退好幾步,帶動著灰塵的飛揚,在黃土地上劃過了幾道深痕。
一拳完畢,又一拳接上。
肉擊打在肉上,剛硬的碰撞。
單方麵的毆打,單方麵的承受,蕭穀誠握緊拳頭,沒有任何的反抗。
可漸漸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這場擊打中消融,柔軟……
那些年啊,以為愛愛恨恨就是一切,再見情敵一定是視若死敵。哪想到,終有一日,他們將會平靜地坐下來喝酒,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