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指在蕭穀誠的臉頰輕柔地撫過,每一寸都沒有放過。
她當然知道他受了傷,一看他的臉色,她就知道。
突然不想再吐槽他,埋怨他,隻想和他早點解決問題。
“蕭穀誠,和我走。”葉柳收起臉上的笑,嚴肅道。
“……”
“我不管你有多少苦衷,馬上給我斷絕和幸家的關係,你是我的丈夫,也隻是我的丈夫,剛剛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那些女人的嘲諷你也聽見了,你想要讓我那麼難堪嗎?”
“……”
“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在一起那麼多年,兒子都那麼大了。可蕭穀誠,就算我再問心無愧,聽到那些話的時候,我還是會不舒服。”
蕭穀誠拿起酒,又悶頭喝起來,聲音都隱進了喉腔。
“如果你欠了幸家什麼東西,或者幸家拿什麼威脅你,我們一起還,你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
“……”
“給我一句話,走還是不走?”葉柳正視蕭穀誠,目光灼灼,再次問道。
沒有聽見蕭穀誠的回答,葉柳的眸色黯淡下來。
“……蕭穀誠,如果你是想要兩女共侍一夫,享齊人之美的話,我告訴你,我葉柳不奉陪。”葉柳沙啞著聲音,推開麵前的酒瓶,站起身來,掉頭就走。
脆弱的酒瓶擊打在石頭上,碎成了多塊碎片,裡麵殘留的酒水流淌在石麵上。
她想起了剛剛幸舞說的話,什麼兩女共侍一夫,什麼為心愛的人奉獻,多麼大度的女人,竟然能夠容忍自己的丈夫把心分給彆人。
她葉柳就做不到。
可就在葉柳轉身的那一霎那,蕭穀誠倏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細嫩的手心。
“沒有,我從沒有想過享齊人之福。也沒想過要其他女人。”蕭穀誠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他怕葉柳不相信,還加重了語氣。
“我隻要你,從來隻有你。那真的是假結婚,我沒有同你之外的第二個人拜過堂。”
沒有同幸舞拜過堂,那麼舒塔為什麼說參加過蕭穀誠和幸舞的婚宴?
葉柳不覺得蕭穀誠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男人,所以她身子沒動,聽蕭穀誠接著說。
“我進來以後,才發現死亡穀和我想象得完全不一樣,原本以為一進來就會麵臨死亡威脅,哪知道裡麵不僅一派祥和,還有一個男人拿著個小冊子讓我做登記,他告訴我這裡的靈氣取之不儘,隨便我怎麼修行,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黑魔。慢慢了解這裡之後,我也想過找到出去的辦法,但完全沒路。
當時我的想法就是一邊尋找黑魔守護的生命樹,弄清楚一些事情,再一邊找出去的辦法。
後來我在對付黑魔時,還遇見了烏圓。”
烏圓就是烏家娃娃臉族長的名字,他進到死亡穀之後,就毫無音訊,外麵烏家人想要得知他的下落,都找瘋了。
葉柳注意到蕭穀誠的用詞,“一些事情”,這個“一些事情”應該就是指喪屍王血脈的秘密,他果然是把自己是喪屍王的事情瞞得死死的。
隻是,他到底用了什麼辦法把自己是喪屍王的秘密瞞下來?這裡的人都活了好些年頭,可不像是會輕易受騙的。
“烏圓和我不一樣,他來到這裡後,見識到這裡充沛的靈氣,就不再想出去。可我想解決一些事情後,就回到你和蕭銘的身邊,道不同不相為謀,後來我們就分道揚鑣了。”
“哪知道我要去找生命樹,又在半途中遇見了他,因為有緣,也因為黑魔太難對付,所以後來我們乾脆一起組隊對付黑魔。在對付黑魔的時候,他救過我好幾次。當然,我也救過他。”
“葉柳,我欠他很多。”蕭穀誠黯啞著聲音道。
“……他在哪?”葉柳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麼,恐怕事情還是跟烏圓有關。
“他現在正被半軟禁在幸府,因為他眼饞幸南的珍寶水晶琉璃塔,那東西可以迅速聚集百米之內的靈氣,哪知道他沒有偷成功,反而被抓了。”
“所以你拿自己去換他的命?”葉柳帶著薄怒。
“幸南說欣賞我的性子,隻要我做他的女婿,就能饒過烏圓。可是我沒有答應,我告訴他我已經結了婚,連兒子都十多歲了,但他說沒關係,反正我也離不開這裡,外麵的事情會慢慢忘掉。
我知道你的性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容不得一點瑕疵,又怎麼敢答應那些事。”
蕭穀誠又喝了一口酒暖胃,才接著說。
“但幸舞想幫我,她後來找了一個和我體形相似的男人,易成我的模樣和她拜了堂,瞞過她父親,烏圓也從鐵牢裡放了出來,成了半軟禁狀態。”
“所以你就順水推舟,同意了和她的婚姻關係?”葉柳冷笑。
“我沒有同意,但所有人都看到我和她成親了,我根本是百口莫辯,難道我逮到一個人就對對方解釋說我沒有和幸舞結婚嗎?”在葉柳的不斷逼問下,蕭穀誠不由低吼,“難道我要去做這種蠢事嗎?”
“後來我隻能和幸南談條件,隻要我儘全力消滅黑魔,助幸家成為幸劉王韓的老大,他就出麵,替我把那次烏龍事件解釋清楚。我在這裡剛剛起步,沒有任何根基,幸南一句話抵得過我一百句一萬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