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察覺到爸爸直視而來的視線,眼神有些閃躲。
葉柳剛剛因為兒子受傷而驚慌失措,這時候瞥見兒子閃爍的眼神,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突然問道,打了個蕭銘措手不及。
“蕭銘,為什麼我身上沒有那種寄生毛球,而你身上有?”按理說蕭銘坐在她大腿上,就算要黏上也應該是先黏上她。
蕭銘緊抿嘴,低垂著頭不說話。
蕭穀誠倒沒有問蕭銘,他隻是穩住了蕭銘的身子,仔細檢查過後,就開始給蕭銘“除蟲”。
這種寄生毛球隻怕火,好在蕭穀誠是火係。
倏忽之間,蕭穀誠的指尖就亮起了一小簇白亮的小火,他控製的力道極度精準,剛好殺死蕭銘手上的小蟲子,又沒有傷到蕭銘的肌膚……
葉柳看蕭穀誠鼻尖上冒出了一小層薄汗,就知道實際操作應該比蕭穀誠表現出的更加艱難。
半個小時後,蕭穀誠才把蕭銘身上的寄生毛球除完,而葉柳始終在旁扶著兒子的小肩膀。
疑問始終在葉柳心中盤旋,所以一見蕭銘完全無事了,她心中一鬆,大腦也快速運轉起來。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冒起來!
“……蕭銘,你是不是故意搞成這樣的?”葉柳問。
蕭銘低垂著頭不敢看兩位家長。
“真的是這樣,”因為不可置信,葉柳的瞳眸快速地收縮了幾下,“你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要是你爸爸剛剛不小心用火傷到你怎麼辦?……”
葉柳的聲音倏地頓住,因為她看到了兒子的眼淚。
“……我隻是想要你們和好而已。”蕭銘正低垂著頭,所以豆大的眼淚是從眼眶呈直線墜落,暈濕了厚厚的棉襖。
之前他叫痛是假哭,現在這哭……姑且算半真半假吧。
蕭銘抽泣著喉嚨,強迫自己止住眼淚,可聲音還是沙啞的,“我之前聽爸爸說過這種小蟲子,知道它的特征,所以在路上就趁你們不注意抓了幾隻。剛剛我把蟲子放在皮膚上,我以為你們會為了解決問題而和好,不知道媽媽會罵爸爸……嗚,媽媽,你不要罵爸爸了,快點和爸爸和好。”
葉柳一愣,她要被自己兒子蠢哭了,這種腦回路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蕭穀誠也一愣,他望著蕭銘黑乎乎蓬鬆鬆的頭頂,竟伸手輕輕揉了一下。
“會和好的,但你不要再拿生命開玩笑了。”蕭穀誠道。
蕭銘先下手為強哭訴,果然沒一個人怪他。
“真的嗎?”蕭銘立即破涕為笑,揚起大大的笑臉,抬起下巴,仰著頭,指著額頭道:“要蓋章,我才信爸爸。”
蕭穀誠對古靈精怪的蕭銘還真有點適應不良,他說哭就哭,說笑就笑……
但此刻蕭銘的眼神那麼大那麼清亮,是蕭穀誠前世從未見過的光彩,心軟了又軟,最終蕭穀誠還是俯下身,在蕭銘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個又輕又柔的淺吻。
“等出去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擦身而過時,不僅留下了他的氣息,還留下了他的聲音。
聞言,葉柳緘默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