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穀誠感覺得到,葉柳對康家健十分信任,那種曆儘諸多磨難後完全交付的信任。
他要是說個什麼事,葉柳並不一定相信。可那件事由康家健來說,葉柳就會莫名的順從。
這件事,如果是在以前,會讓蕭穀誠覺得很不舒服。可在現在,蕭穀誠倒覺得是件好事。
因為有康家健的從旁幫助,蕭穀誠少了很多麻煩。
蕭穀誠一路牽著葉柳走,葉柳雖心裡不舒服,覺得憋著什麼,但也不好多說。
“爸爸,這樓梯好長哦,我總是感覺在哪裡看見過?”蕭銘走在中間,望著前方,感覺前方好像永遠都走不完。
“哦,哪裡?”蕭穀誠挑眉,問道。
蕭銘腦袋裡模糊地閃過什麼,但又抓不住。
“不記得了,可能樓梯都是這樣的吧。爸爸,是不是等我們走到樓梯的儘頭,就能見到外婆爺爺了?”蕭銘是很樂觀的性子,所以不再糾結這件事。
“嗯,走到路儘頭,你就可以出去了。”蕭穀誠摸著蕭銘的小腦袋,有些不想鬆開手。
“咦,難道爸爸不和我一起出去見外婆爺爺嗎?”蕭銘歪著腦袋問,那小模樣可愛極了。
“當然一起出去,大家還在等我們,不是嗎?”蕭穀誠跟著蕭銘的口吻道。
蕭銘重重地點頭,他以前在穀柳城還有很多好夥伴的。不知道他走了這麼久,那些小夥伴會不會忘了他?
這麼一想,蕭銘又有些小忐忑。
不過快要回家的喜悅掩蓋了一切,回家回家回家……
葉柳見兒子始終沒心沒肺天真無邪的樣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在蕭銘除了天真之外,還古靈精怪的很,能夠算計他的人向來很少。
“媽媽,要回家了,你怎麼都不笑一下?”蕭銘揚起頭,扯了扯媽媽的衣角。
葉柳強顏歡笑了一下,原來兒子還注意到她的心情不佳了。
不過,連蕭銘都注意到了,蕭穀誠不可能沒注意到……
葉柳不由望向若無其事的蕭穀誠,他是裝作沒看見吧!
這個可惡的男人。
……
一行五人在銀白色樓梯上走著,始終看不見儘頭。
中途,除了蕭銘最顯活潑,其他人什麼都沒說。
走了三天之後,烏圓率先開口了,不知怎麼的,他感覺到了一種生命之憂。
“阿誠,為什麼我們自從進了這生命樹裡之後,就什麼都沒遇見過了?”事關他的生命,烏圓總得問清楚。
“你想要遇見什麼?”蕭穀誠雲淡風輕道。
烏圓啞巴了。
是啊,他想遇見什麼?
什麼都沒遇見才是最好的,說明沒有危險。
“從這裡可以回到我們以前的地方?”烏圓又問。
“嗯。”蕭穀誠倒是會回答問題,但烏圓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其餘的一句話也不說。
康家健一如既往的沉默,眼眸沉穩。
好幾次,在葉柳打算出口向蕭穀誠問什麼的時候,康家健總會適時地抓住葉柳的手,無聲地製止。
葉柳就這麼偃旗息鼓。
但不安越來越嚴重了。
葉柳有時候懷疑康家健和蕭穀誠是一夥的,她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康家健是最不可能對不起她的人。
一直以來,他做的事情無一不是為他好。
所以當她用惡意去揣測康家健時,她就會覺得自己很自私,最終連想都不敢想。
整個過程中,葉柳隻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
“這條樓梯到底有多久,是不是要達到天邊?”
蕭穀誠隻回答了後麵那個問題,不是。
第二句。
“不要忘了最初的目的,記得把血脈壓製住了。”
費儘千辛萬苦來到這裡,在離開之際,總得撈點什麼吧。
蕭穀誠點頭說好。
第三句。
“蕭穀誠,不要鬆開我的手。”
蕭穀誠雖什麼都沒說,但把葉柳的手緊抓住了。
直到這時,葉柳才發現自己比想象中的更渴望這個男人帶給自己的安全感。
雖然他說謊成性,雖然他很霸道,雖然他很殘忍,雖然他很討厭,可她還是渴望著,那種安全感。
隻有他能帶給她的安全感。
她喜歡蜷縮在他懷裡的那種感覺,帶著血性,帶著無與倫比的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