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煙霞落日,葉柳親自帶隊,正處理著穀柳城周圍的喪屍,易玄就走了過來。
“葉柳,我們到另一邊說話。”
葉柳看周圍並沒有什麼能力強悍的高階喪屍,就吩咐手下,“這裡你們先處理,有事再叫我。”
手下接連點頭。
這已經是接近黃昏了,天是黃色的,黃裡還帶點紅,應和著地上豔紅色的血液,有種驚心動魄的血腥美。
葉柳和易玄並肩而行,兩人走得都不快。最開始,他們誰也沒有開口,葉柳是在等待易玄先開口,易玄是在醞釀。
“葉柳,你告訴我,阿誠的身體是不是不行了?”易玄倏地開口,問的這個問題,葉柳並不吃驚。
她把雙手背在身後,兩手交叉,來回絞著,根根蔥白的指尖都泛白了。
“易叔,還沒到這地步,隻是蕭銘始終要個人守著,我就和蕭穀誠換著來。”葉柳穩住心神,鎮定道。
“葉柳,你就彆騙我,我還不了解阿誠嗎,要不是到了不得不退的地步,他絕對不會退下去的。”
葉柳打趣,“原來易叔你這是怕我奪權了啊,放心,就算奪權,我也不會虧待他的,誰叫他是我孩子他爹。”
易玄濃眉一蹙,周正的臉上帶著責怪,嗬斥道:“葉柳,以前我還覺得你靠點譜,怎麼現在和蕭穀誠一個調調,他吊兒郎當的,你也這樣。”
葉柳默了一下,她抬頭望天空,把眼眶裡險些冒出的眼淚逼回去。
她這個地位,這個年紀,再哭出眼淚來,實在是太丟人。
可有時候心裡委屈,就是忍不住。
為自己,為蕭穀誠。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和他在一起生活久了,就慢慢地變成他了。”葉柳低垂頭,豔色的夕陽打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反而為她清麗的容顏增添了一抹淒楚。
“那他現在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你告訴我,也好讓我心底有個底。大哥身體才剛好,對這件事也很關心,他還不想白發人鬆黑人。”易玄說的大哥就是蕭信,蕭穀誠的親父。
“在一步步衰敗。”葉柳悄悄地深呼吸一口,儘量平靜道,“不過我正在幫他慢慢調理,易叔這點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出事的。”
可葉柳現在天天給蕭穀誠灌輸靈液,也隻是減緩蕭穀誠身體衰敗的進度而已。想要讓蕭穀誠恢複到最巔峰的狀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辦法挽救了嗎?”易玄歎了口氣,論到藥物和寶貝,沒有誰比得過葉柳,要是連葉柳都說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了。
葉柳啟了啟唇,但發不出聲音,最終隻是沉重地微微搖頭。歸根到底,這都是蕭穀誠自己作的,又是放血,又是衝鋒陷陣,作吧作吧最後作到了這種地步。
可對待長輩,葉柳隻能儘可能的安撫:“誰說沒辦法挽救,易叔,你放心,我會讓蕭穀誠活得和我一樣久。”
孤雁無法苟活,她會想儘一切辦法延長蕭穀誠的性命。
“葉柳……”易玄望著眼前擁有著不老容顏的女孩,這些年來,連蕭穀誠的臉龐都逐向於成熟,可葉柳從末日初始開始,愣是一點都沒變過。